第209章 使臣?和親?(1 / 2)

寡人無疾 祈禱君 2963 字 2023-04-16

宣政殿里,劉凌放下手中的的信函,有些哭笑不得地自嘲道:「朕哪里是一國天子,朕應該是月老紅娘吧?」

姚霽此時正百無聊賴的研究皇帝的龍袍,她作為一個虛體,既不能看書(不能翻頁),也不能做大部分事情,閑得發慌之下,只能去找一些事情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研究劉凌的衣食住行變成了她最近的興趣。

「又是哪位大臣求恩旨賜婚了?」

姚霽見怪不怪地接口。

照理說皇帝選妃被攪黃了,大臣們也敢為自家子女婚配了,不過也不知道是聰明人都太慎重還是怎么回事,這些大臣們非要一各個試探過了,求恩旨的求恩旨,找人探口風的探口風,確定皇帝沒什么「意見」,才敢真正去下聘。

不過劉凌今日收的到信卻不是哪個大臣的。

「這是直入京城的信函,倒不是哪個大臣的。」劉凌將函蓋對著姚霽晃了晃,將那燙金的印信給姚霽看。

「秦?是秦王的信?」

這下子姚霽也起了興趣,丟下羅漢床上鋪著的袞服,滿臉好奇地走了過來。

「你剛剛說月老?總不會你那二哥也好事近了吧?」

「啊,咳咳,是的。」劉凌帶著笑意說道:「他之前在外的患難之交,那個請旨封為長史的田湛,竟然是個女扮男裝的女子。田家為了保護自家的嫡長孫,將家中一長相和其兄極為相似的女子扮成男兒給當了質子,yīn錯陽差和我二哥相識,又一路輔助他開府立功……」

姚霽向來愛聽這些正史上沒記的東西,聽得是津津有味。

「如今我遴選妃嬪,各家閨秀都必須經過核查,這件事就瞞不住了,而以她的條件,是要入京經過『篩選』的,田家女孩不願意入宮,身份又瞞不住,我二哥方知她是女人。」

「這經歷,都可以寫一本書了。」

姚霽自動腦補出「霸道王爺俏管家」、「我與傲嬌王爺不可不說的二三事」之類的東西,滿眼jīng光。

「我二哥信里寫的不多,大致是說他府里找不到那么合適的人頂替她的長史之位,田家這姑娘性子又太倔qiáng不適合入宮,思來想去,反正他王妃之位空懸,索性向我求個恩旨,把這姑娘賜給了他,就不要再入京折騰一遍了。」

劉凌哈哈大笑。

「他是怕我把他看上眼的姑娘搜羅到宮里去,先下手為qiáng呢。」

「說起來,你那二哥如今無親無故,估計也沒有人為他張羅婚事,他要不寫這封信入京,說不定要打多少年的光棍。」

姚霽突然想到秦王一生頗多波折,有意無意地就為他說起了好話:「他那樣的身份,想要找好的家臣幕僚也是不容易,你若為他賜人,他還要擔心是不是京中派過去的眼線,既然這個田家姑娘又能干又才貌雙全,你就成全了他們的好事吧。」

「你不說好話,這事我也不會攔著我二哥的。」劉凌想起當年他在獵場中射鹿之時對自己的維護,心中一暖,當下就執筆准備寫一封信,順便下道恩旨。

劉凌寫著寫著,不知怎么筆鋒一轉,將那恩情又加重了一分。

他准了秦王明年入京成親,隨便祭祖。

沒過幾天,西北的肅王府也送來了信,大概是這世上的好事總是要一籮筐的來,肅王府的信里報的是肅王妃有喜了,劉凌眼見著要當「皇叔」,可以開始准備給小侄子/侄女的賞賜了。

作為這一代第一個孩子,無論肅王妃生的是男是女,恩賜都必不得少,如果是女兒,雖然按規矩應當是郡主,可是以劉凌的脾氣,大約一個「公主」之位是跑不掉的,肅王也清楚皇帝在這種事上不會小氣,才眼巴巴送了信過來,順便催魏坤回去。

肅王府里以前外事不決問魏坤,內事不決問王妃,現在王妃懷孕,肅王一個人又忙外又忙內,大概是架不住了。

一時間,劉凌有了種「全世界都在談戀愛只有我在倒霉」的感覺,就連姚霽這幾天看著劉凌,都隱隱有些同情神sè。

和「敵眾我寡」相對的,是劉凌有時候在宮中閑逛時,「偶遇」各路宮女和女官的次數越來越多,很多一看就是在那里特特等的,偏偏還要做出一副「陛下你我有緣」的姿態,幾次下來,劉凌越發不願意走動了,一天到晚不是在宣政殿批折子,就是回紫宸殿和姚霽聊聊古往今來。

這下可好,原本不郁悶的劉凌,一下子又成了京中議論的熱點,朝堂上私底下到處都是關於「陛下是不是受了打擊從此不愛女人」、「論劉家皇帝登基後的二三怪癖」、「女人對人格健全的重要性」雲雲。

一群大臣們憂傷了。

聽到風言風語的劉凌也憂傷了。

不過這些「兒女情長」很快就隨著一件事情而被劉凌和朝臣們拋之腦後了。

隨著肅王的信件進京的,還有幾位來自「胡夏」的使者。

肅王在收到了胡夏國的意向之後,並不敢擅自做主,而是立刻飛鴿傳書,向劉凌告知了胡夏派出使臣想要進京朝見皇帝的意向。

劉凌接到胡夏使者來訪的信件後,自然是允諾了胡夏國的請求。

他還記得姚霽說過的話,對於摩爾罕王身邊可能也有「神仙」十分在意。

姚霽更是吃驚不已,因為就她所知,代昭帝時期和胡夏國是沒有什么邦交的。

不過無論是天狗食日、胡夏國弄出火葯,還是薛太妃出宮,這些歷史偏差已經多到連她都已經麻木了,驚駭過後,竟也期待起胡夏國的使者來。

她有種預感,等這些使者來到代國,她就會明白秦銘那邊發生了什么。

劉恆親自派出肅王府的侍衛,沿著官道,一路接受驛站和沿路官員的接待,速度極快地在盛夏來臨之際,將這一群胡夏使臣送入了京中,也將自己的「家書」送進了京中。

對劉恆來說,這些「燙手山芋」多留一天,對他來說都是一種危險。

因為劉祁執意要為劉未守孝滿三年才考慮自己的終身大事,所以這些使臣入京的時間,竟比被准許「入京成親」的秦王劉祁還要早到京城。

不過聽說劉祁已經出發動身了,此時正在路上,想來他到了臨仙的時候,這些胡夏的使臣還沒有離開。

對於許多代國來說,他們並不清楚胡夏國的事情。作為一個經常征戰、由無數個小邦國慢慢建立起來的那個遙遠國家,幾乎就是一些大臣們賣弄自己對於生僻知識了解的噱頭,又或者是一些志怪雜談里那些遙遠來客的「故土」,除了景帝年間兒戲一般的打了一架,就再也沒有什么接觸。

即使是民間,也因為這么多年來通往西域的商路不太平的原因,斷了這條商路久矣。

肅州苦寒,肅王夫妻靠行商西域「補貼家用」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也有人知道胡夏國的國主對他們很是客氣,所以他們這幾趟商路走的都很順利,賺了不少金銀的同時,也把胡夏國的風土人情、社會情況傳回了代國。

但能夠重視這個正在快速崛起的國家的,寥寥無幾。

如果劉凌不是先前在姚霽那里得知也許還有個「仙人」留在那位摩爾罕王身邊,准備和瑤姬「斗法」,說不定連他都不會太關心胡夏的問題。

不過以中原「遠來都是客」的習慣,鴻臚寺還是妥善了安排了這些使者,並且在大朝的時候准許覲見他們的皇帝。

到了大朝那一日,甭管誰家哪個要成親,朝臣們都沒有請假或休沐,十個里倒是有八個是帶著「看熱鬧」的態度上朝圍觀這群使者的。

在他們想來,這西邊來的使者,不是樣貌怪異,就是衣著古怪,卻沒想到幾位使者一上殿,且不說其他如何,這相貌外表,到讓人生不出粗鄙之意來。

胡夏來的使者一共是四位,為首的黃須鷹鼻,名喚阿古泰,看起來四十多歲,一身華服,頭戴皮帽,自稱是胡夏國的一位『省長』,大約就是代國一州一地的長官一般;另外兩人是這位的副官,也是胡夏負責主管外交的官員,皆是虯髯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