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0章 大結局上(1 / 2)

當多媒體大廳的門關上,代表演講正式開始。

布幕上剛打上演講題目,有人在台下高高舉起手示意要提問題。

未開場,有人准備好砸場子了嗎?不少人唰唰唰回頭觀望提問者。再有人盯著演講台上的演講嘉賓,接下來主要看謝醫生接不接受台下這突如其來的挑釁。

按理說可以不接受,課沒開始講,提問題的人讓人感覺是有種純粹搗亂的心懷鬼胎。只是能站在台上發表演講的是至少被主辦方認同為行業內的技術大佬。大家因此會視演講嘉賓如同頂尖武林高手站在擂台上接受四面八方的挑戰,態度應該

是欣然接受而不是斷然拒絕,否則可能會在公眾面前露出自身實力不足以回答任何問題的技術心虛。

眾目睽睽下,站在講台上的謝婉瑩,左手伸出去,姿態落落大方,指示在旁協助的學生張書平同學,道:把話筒給他。謝老師將接受第一個挑戰。張書平屏住口氣息,遵從老師命令走到觀眾席中把話筒遞交給提問者,遞出去時恨不得悄然透視完對方好給謝老師傳遞對手的信

息。可惜他張同學以前沒出過國,對這外國佬是完全陌生。沒關系,不影響他想暗中瞪死這人,誰讓這人明顯是來找茬的。

好在知性優雅的謝老師面對挑戰應對自如,舉手投足盡顯從容不迫,快趕上外交官風采了,這壓力瞬時轉移到提問者身上。提問者就此從舉手時的吊兒郎當變成面容肅緊,說明是有感受到對面的壓力,可能他也搞不清楚這年紀輕輕的謝嘉賓如何給他壓力的。提問者年紀有三十比

她謝醫生年長,是帶著從業前輩的拷問預期來質問後輩的。

話筒在提問者嘴邊,不知是不是沒故意,通過話筒傳出來的聲音很大,讓聽者如雷貫耳反而是聽不清楚他嘴里說的話。

何況對方說的是地道的英文,對母語不是英文的人來說聽起來更像鳥語。

張大佬這些率隊領導不禁一把汗拎到腦門上。

你說這人嘴里含糊不清的,讓坐席中那些說英語的老外一樣瞪著眼珠子了,顯然一塊沒聽懂。

整整五六分鍾過去,提問者終於把自己要問的問題詳述說完。

聽眾們呼出口長氣,這人簡直是在虐大家的耳朵。旁邊的人聽不清,估計演講嘉賓更難。

張大佬有點兒不高興了,眉頭皺著,問任哲倫:這人你叫來的?我讓你叫人來捧場沒讓你喊這種。

任哲倫搖頭:哪有可能是我叫來的。不如說老油條師妹本身在台上一站,如明星光環四射,多的是人被吸引過來。他們演講的這個領域屬於全世界熱門話題,熱點代表多的是競爭對手在關注他

們的動向,挑戰者是必然有的。

再說你張大佬早該預計到這點的。

張大佬唯獨沒有預料到的是剛開局有人立馬急吼吼來砸場。說明如任弟子說的謝同學太吸引人,想埋頭裝做鴕鳥藏下金子真身難。

聽聽這老外提完問題最後不忘來一句挑釁味兒十足的:你能聽懂我的問題嗎,謝醫生?

嘛的,張書平為謝老師憋紅了臉,好想把這家伙一腳踹出門。只是謝老師「好脾氣」到沒讓他把話筒從這人手里馬上拿回去,快急死他了。在現場旁觀的林昊同學和潘世華同學,四只眼眯成線:這人敢欺負他們班上的女學霸,行,等著瞧。素來性格恬淡的姚致遠醫生憋不住了,不滿的眼神對向

左晉茂醫生:你這個當翻譯的怎么不上去趕緊給她幫忙?

左醫生要說:不是我不想,是看得出來,她不需要啊。是不需要。論如何和外國人口語打交道她謝婉瑩是略懂的,這點上聶加敏早已察覺,所以說對方這點雕蟲小技是難不倒她的。簡要地說,聽外國人口語要撿

重點詞匯聽,外語同漢語有語法,有語法即有重點和非重點。

提問者嘰里呱啦叫做腦子不清。只有腦子自己都搞不清學術問題的人會說話提煉不出學術重點讓人聽得如雲似霧。

謝婉瑩拿起話筒。

面對她面容上恬淡的微笑,提問者的神態開始僵硬。

謝婉瑩道:你說的是錯的。

英文單詞error,先掃下對方的臉了。

提問者立馬焦急,喊:怎么錯了?明明白白什么什么的——在此人不裝腔作勢繞圈子以後,其他人算聽明白了。這人是看過國陟流傳出來的手術視頻認為視頻有造假的嫌疑,因為視頻里沒有顯示出自動化技術是如何

做到的。

給你全bào露的話,豈不是提前bào露自己的技術專利。所以這人是一邊提問一邊想套路。「你等一下,等我們謝老師先說你怎么錯的。」張書平忍無可忍斷掉對方不停斷的嘮嘮叨叨。有些人叫人最討厭的地方正是如菜市場大媽,意圖用大聲和嘮叨

想給自己壯勢壓人。

學術辯論場,無論國內國外,爭執起來是如菜市場。

okok!提問者揮打手,一臉繼續鄙視的高傲姿態,好像讓你說這是給你自己最後的辯解機會。

場內的氣氛突然間劍拔弩張。

是沒人想到一開局有人踢館,也沒人想到演講嘉賓會硬懟,提問者緊跟惱羞成怒。

眼看矛盾升級到這個地步,如果沒有碾壓級手段使出,怕是不能讓提問者息怒也難以服眾。現場給演講嘉賓的難度在逐級遞增。

與現場其他人的憂心忡忡不同,林昊同學和潘世華同學點點頭:沒錯了,這是謝女王的氣質。

謝同學不怕你來挑事兒,只怕你事兒挑的不夠高不足矣讓她壓死你。

台上演講者的話筒傳出清晰的學術字眼:你看問題的觀點太局限,不能叫導航技術而已,應該叫做人機交互。

謝嘉賓語速慢,只負責把英文里頭的學術用語說標准了,導致讓提問者和台下觀眾們都必須聽入耳朵里了不能裝做沒聽見。

human-computer interaction,navigation technology,一清二楚。

嘩。遍地響聲。

提問者傲氣的大嗓門驟然卡在喉嚨里頭出不來了。

學術辯論同講究降維打擊,想壓死對方,對於重生的她謝醫生來說真不怎么難。畢竟對於未來的技術動向她是比在座所有人懂。

人機交互說來是很早出現的名詞了。只能說有些人的學術只做局限的自己專業內,因此容易被自縛手腳了。她謝婉瑩批對方這點是沒錯的。手術機器人事關人和計算機控制的機器,確實是屬於人機交互的一種應用形態。只有透徹地理解這點,方能悟透它與傳統腔鏡技術的巨大區別在哪里。不然

,你光講什么導航技術有什么用。

導航技術說穿了是人機交互中需要的一種基礎技術,它能不能起作用能不能起到好作用,是要圍繞人機交互的中心點來思考規劃的。

如未來的人機交互技術發展到了增qiáng現實,導航技術會隨之引入增qiáng技術是不求落伍。

在人機交互技術中各種傳感器技術爆發,你手術機器人要不要用?醫生必然巴不得用得更多更好,因為這樣可以更實時地了解患者術中的即時情況。

整個場廳鴉雀無聲。

林昊同學和潘世華同學內心里狂笑:早知如此,敢跳起來的蚱蜢全都被謝同學壓死了。

提問者大概率要尷死了。

他認為他不是看不懂手術視頻而是視頻造假提出問題。

謝老師直接告訴他,不不不,你看不懂是因為你站在三樓怎么能看懂我站在三十樓上看的風景。

張書平高高興興奉從謝老師的新指示走過去問這個人:你還有問題要問嗎?

提問者不傻了,擺擺手,主動遞回話筒:沒有。

他哪敢再問,怕是再問一個不止被錘死是錘到地底下去了。

自己人旗開得勝,張大佬面容肅穆:這些觀點以前謝同學沒對他們說過,豈不是謝同學的寶庫里很多寶貝,多到好多沒讓他張大佬知道的。

任哲倫心想:很正常,是老油條師妹嘛。

姚致遠和左晉茂兩個人是跟著聽入迷了。

會議廳內安安靜靜,短時間內應是不會再有人來踢館,嘉賓的演講ppt進入正題。

全自動化技術涉及到公司專利,不是她謝婉瑩能私自透露對外公開的東西,她要講的只能是自己可以對外交流的一些研究心得。

ppt再亮出一行嶄新的學術字眼。

現場嘩嘩嘩的噪聲鼎沸,從人們嘈雜的聲響足以辨認出眾人是被驚爆。

由於大家想著她說人機交互來個降維打擊之後可能演講內容講的是這個人機交互,誰也沒料到居然不是。

人機交互技術的概念早在幾十年前已有,大眾對其不陌生的。她謝婉瑩怎么可能拿這個舊東西出來忽悠世界大會里的大佬們。

現場大佬們紛紛互相確認,此刻ppt上的學術概念未曾在哪個公眾場合聽有學者宣布過,意味著這將是有人在這里發表了自己的某個全新學術概念。

第一個踢館的提問者對此已經徹底傻掉,能感覺到自己的莽撞是渾然不知挑戰了個女神聖。場內的喧嘩聲是一刻不停了,引得張大佬他們回頭瞅上幾眼。任哲倫在觀眾席中看見了蘇力瑪的身影,看來這些老對手知曉她的能力所以必然再來聽她演講

,只是聽完後這一個個的面sè貌似比以前初次遭受打擊時更差了?

林昊同學和潘世華同學:對,你們很快會發現當你們使勁兒想追謝同學以為會追得上她之後,會被她再一騎絕塵地甩下,演繹什么叫做絕望。

是要絕望了。蘇力瑪的腦子里能迸出來的唯有和張大佬一樣的措辭:天啊,她究竟體內深藏了多少不為人知的技術料!

再看看坐在他隔壁的同事威爾斯教授,因本是跟隨他來湊下熱鬧的,激動地先站起身來搶話筒了。

蘇力瑪腦子再閃過:這人貌似讓他回想起了他自己過去愚昧的那一刻。不怪他同事很焦急,很不高興。學術圈內從來誰先發布新的東西誰就是搶占了先機,眼看著對方這一拋明擺著是來搶學術話語權的,是同行同領域大佬必須

坐不住。這個威爾斯大佬巴拉巴拉的聲tiáo是比起第一個提問者的嗓門更大,情緒顯得快像只大公jī在嗷嗷叫了,沖著講台上直噴:你說生物力學是指骨科嗎,謝醫生

?你知道不知道這里是心xiōng外科國際大會你講骨科的技術做什么!

好個看似一針見血的指出要害。生物力學四個字是叫人容易聯想起骨科。骨科與生物力學的息息相關性,單從兩者字面上的聯系足夠聯想不用內行人解釋。

只是生物力學怎么可能只與骨科有關,生物力學本就影響整個人體的,這是早有醫學研究在前面歸結出來的。

安靜。講台上的謝嘉賓根本不用出聲。自個兒發覺到提問有學術漏洞,威爾斯大佬趕緊糾正自己的問題:我可以承認生物力學影響身體各個器官,但現在講的是外科手術cào作和生物力學有什么關

系。手術cào作和生物力學關系大著了,不然為什么神經外科泌niào外科心xiōng外科手術中間時而要用到各種儀器再做監測。就一個最通俗的道理,你醫生做手術時難

道不會動到人體內的組織和器官,這些不都是力學作用。

周圍眾目睽睽率先對著第二個提問者的疑問目光,代表一大幫同行固然有受到謝嘉賓提出新概念的沖擊,可不代表智商驟然降低。

完了,威爾斯如第一個提問者自己先卡死喉嚨了。

蘇力瑪見狀幫著他把話筒遞回去給張書平同學,幫著道聲:「sorry!」接著馬上把丟臉的同事拉回座位上。威爾斯鼻孔里的喘息不停,腦門上迸出的水珠兒一個接一個,冷汗瀑布般的發泄著,主要是當他提問失敗後發現:嘛呀,這個很年輕的演講嘉賓演講內容竟

然是滴水不漏,讓他難以一時找到學術漏洞結果自取其辱了。

終於記起什么,威爾斯掉頭問同事蘇力瑪:你之前說的人是她嗎?

蘇力瑪表情很是嚴肅地點個頭,他上回可是輸到底褲都掉了。

但是要知道一個事實,人家謝醫生上回對他只是防守姿態,不像這次是主動向全世界同行進軍了。威爾斯雙眼在講台上那張過於年輕的面孔上猛瞪著,不敢相信:這個年輕人居然敢當著世界大會這么多大佬的面顯露出自己的野心勃勃,是深信自己會贏嗎

?台下的噪音拂過耳邊,謝婉瑩紋絲不動,她確實是不怕,因她是重生的。她比現場哪個人都清楚未來技術方向的發展趨勢,大佬只能甘拜下風。她對此的自

信是建立在之前她已經用此打敗數個大佬了。說到手術機器人領域,眾所周知的b公司擅長的並非計算機系統而是機械臂的工業設計能力。b公司在這部分技術上有細分領域的優勢,因此想把整個手術機

器人的研究方向往這個方向帶,讓行業發展往它b公司進展的道路走,從此其它家的研究只能跟在b公司的pì股後面。如任師兄所在的團隊研究的手術機器人k,在回到國陟之前一直是遵循在b公司的那條研究軌道上走的。其它研究團隊整個手術機器人領域在這個年代,基本

全是跟在b公司後頭,如b公司所願無法趕超。未來手術機器人的發展是怎樣的。據她謝婉瑩所知,自從有了計算機努力模擬追趕人腦的功能之後,人類對設備定義和要求是在逐步提升的並且如科幻片絕

對不會停步,醫療領域走在科學技術的前端更是如此。

當未來伴隨計算機技術的進一步發展,大數據人工智能等將占領主導地位,所有設備的大趨勢是非智能化的必定會慢慢被淘汰掉。

醫生不是需要一個啞巴器物,要的是能理解醫生所需如同人類助手那般的器物。

由此可見,機械臂單純的工業設計是無法滿足人類需求的。

況且單純的工業設計門檻其實並不高。在她重生前已能看到眾多手術機器人產品的機械臂設計生產技術水平沒有特殊的技術壁壘可言。

能不能拉開兩個產品距離的是計算機輔助技術。

此刻拋出新概念,是實現對國外的技術彎道超車的極好機會。被蘇力瑪和威爾斯大佬等預料中,她是來搶他們的技術先機的,要奪話語權。ppt上的內容繼續顯,高端人工智要如何理解普通醫生的需求,即如何建立真正的人工智能。一般采取的策略是,提前了解普通醫生在技術cào作中普遍會遇

到的難題,做好機器預案應付,這應是機器高智能化的體現。機器計算機啟用的預案水平要達到真正的人工智能,當然最好如同人類醫生大腦思維運作。人類醫生的思維是如何形成的,學習醫學課本基礎知識以外,積累臨床和學術研究數據作為大腦思維基礎,再回到患者個體上tiáo整微數據因人而異。這條思

路放在計算機上,可以是輸入大數據做基礎再建立模型完成微tiáo模擬人腦個性化定制。

台下早靜到呼吸聲聽起來都叫人覺得大而累贅。

沒有人再站起來反駁提問,說明在場的行業jīng英們無不一致認同上述新概念是可行的可觀的。時機到了,講台上的謝嘉賓拿住話筒說:我個人認為,趁著本次世界大會的好時機,是時候研討協商進行手術機器人發展技術路線做好研究規劃,讓我們的

jīng力和投資放在最重要的技術領域,而不是浪費在不必要和隨時變為過去落伍的技術上。

飯一口一口吃,要拿住標准,先得拿住話題是不是。

只瞧在場的主辦方領導艾瑪他們先跳起來,高興死了:這個提議太好太好,一旦實施本次大會將有學術突破性議題影響世界醫學圈,會載入史冊的。現場的觀眾嘉賓來自世界五湖四海,大多數是後來者,壓根兒不介意b公司之類的領先者被挑戰。謝嘉賓的提議下來,個個應聲響應,恨不得把水攪渾了,

抓住機會超車。

這番熱鬧的場面讓張大佬都十分意外了,一雙灰sè小眼瞳眯得不能再眯:這個謝同學儼然比他張大佬更懂怎么搶啊。

任哲倫猛地笑出聲來,不然他怎么從一開始直覺這個師妹是他見過中最老油條的。

演講結束,台下不少人如cháo水般涌向講台圍住講台。

張書平忙碌著保護謝老師的人身安全,喊著:「別擠,別擠,有問題一個個說。」

這些擠兌的人不止有問學術問題的,還有說其它事兒,如以下:謝醫生,你來出差幾天,有空到我們醫院做個演講不?

醫學人全是高智商人群,不傻的,與其在這里擠,不如把人搶回自己地盤上慢慢問,要是能趁此把人才搶回去給自己用更好。

蘇力瑪站在人群里聽見著急,大喊著:謝醫生要先到我們大學實驗室參觀的和演講的。

這一個個厚臉皮地搶出戲,張大佬走出來說話:謝醫生的日程安排很緊的,恐怕沒有那么有空。

要請謝醫生,麻煩先經過他張大佬這個經紀人同意統一安排再說。

直到酒店方來趕人說要打掃衛生,人群方慢慢散去。

中午時間吃個飯,聽說現場有媒體記者早已「嚓嚓嚓」按下相機快門,把她謝醫生的學術美照拍了,隨之會很快發表在當地的報紙上進行報道。

張書平打電話給nǎinǎi報喜,心知nǎinǎi可關心他的謝老師了。

魯老師聽到有報紙刊登,急忙告訴孫子要把報紙買回來帶回來。

「放心吧,nǎinǎi。」張書平笑著說,「我知道你要做謝老師的剪報,已經買回來了。」

「好好好。」魯老師直點頭,「記得好好保存。」

四周的人一聽才知道魯老師在家中有個嗜好,喜歡給自己的學生們做剪報。三天大會日程飛快地過去。在此期間,去了蘇力瑪教授所在的大學實驗室以及當地幾家有名的醫院參觀,演講沒有再講,因為張大佬這個經紀人不同意她再

在外面bào露技術寶庫了。這次來參加世界技術論壇最大的收獲,無非是能與世界大佬們面對面接觸建立了不少私人學術交流關系。不止她,包括林昊同學潘世華同學他們,一樣收獲

了同行大佬們的郵箱地址等聯系方式。

最後一天要離開之前,眾人去了左醫生家里吃飯,沒能去姚醫生家吃大餐是因姚醫生家離他們開會地址太遠。為此姚醫生路上一直悶悶不樂。

要說到上回手術演示中的新技術研發,左醫生的家人計算機大佬是出了很大力氣的,專程飛到國內幫他們,一起相處的時間不短,跟他們其實不陌生了。

當天她在學術大會發表演講時,左醫生的大哥在的一路聽完,借這個機會又與她攀談:不知謝醫生未來會去哪家醫院就業。

看來只要是合作伙伴均很關心她最終會落戶在哪里,因為涉及到後面長達多年的合作關系能否穩定下來。

回顧起來,回國之後她和她的同學們回學校做完論文答辯是要正式畢業了。

那天一行人搭乘客機回國,抵達機場時間是凌晨。

由於他們是載譽而歸,無論多早或是多晚,均有人來接機。

遠遠的,見到接機人群中立著一個熟悉的人影,一群人饒有興趣地喊話起來。

「是曹師兄。」

人來了不奇怪,如果不來接女朋友的機,是打算回去跪洗衣板嗎?開玩笑的,事實上是情侶甜蜜期間,巴不得天天找機會粘在一起成橡皮糖。

「曹師兄沒帶花。」看起來是鮮明對比了,接機人群里頭有人帶花歡迎的。來接女朋友的機竟敢不帶束玫瑰花,難道是不知道女朋友這趟出國在國外受到多大的追捧。哪怕女朋

友在外沒有成績歸來,歡迎對方回國帶束花表達思念之情多浪漫。

所以說談個戀愛,少不了一堆七姑八婆圍著看熱鬧的。

「這曹勇沒帶花抱著個什么東西?」

「不會是解剖室里的什么——」

兩位毒舌大王用毒嘴在tiáo侃當事人了。

其他人想到神經外科曹專家真要帶個解剖室里什么東西來接機,不由想到了恐怖片里的情節,說不好是個人的頭骨。

曹勇終於聽見這群走近的人在談論他些什么以後,一張俊臉板板而已並沒有顯得很生氣。

而在所有人靠近後得以看清他手里抱的是只玩偶毛熊熊,張大佬大呼聲:「這形象好像有點兒不搭。」

難怪一幫人情願戲侃他抱了個頭骨過來,抱只熊熊公仔准備部女朋友,問題這女朋友是出名的女漢子可能真不喜歡這個而更喜歡頭骨。

誰說的。

曹勇踏前幾步,把渾身粉得完全如女孩子公主樣的公仔熊遞到女朋友懷里,同時把女朋友手里的行李車接過來。

被師兄塞了只公主熊的謝婉瑩不由微低下臉,臉sè是被公仔上的粉染上了似的,朱粉珠粉的。

周圍的人瞧見,心頭個個受到不小的沖擊:看來一個個都比不上神經外科曹專家懂女人的心思。

張大佬的手指摳下自己的鼻孔,霎時是自嘆不如了。說到成年人,誰不想變回小朋友。變回小朋友最大的好處是無憂無慮可以討寵。男女一個樣的。男人愛在自己喜歡的女人面前變男孩,女人希望在自己喜歡

的男人面前一直是個女孩子。曹師兄是很懂的,一直把她當小妹妹寵。除了曹師兄與上面領導派來的代表,來現場接機的基本上是國陟自己人。畢竟這團隊是國陟的,再有成就歸來與國協等其它單位毫無關系。應該說其它競爭

對手暗地里心頭必有不甘心的成分。即便如此,國陟這次出國在國際大會上大放光彩,算是代表國內一幫科研工作者出了口氣。恭喜的電話是早在國外傳出消息的時候一路不停地打到張大佬的

手機上。

如今回到國內,張大佬接慶功的來電接到手腳要抽筋。

任哲倫和到場的都葉青他們聊了兩句,介紹這次出國的情況,問及他們不在時單位里的情況。

都葉青說道:「好多人說要來的,有的應該在路上耽擱了,或是睡晚了不知時間。「

今天剛好是周末,大佬們在難得可以休息在家的情況下無不要睡下懶覺偷下懶的。

據此謝婉瑩知道申師兄一早說要來但不知怎的未到機場。

在他們忙碌著和接機人群交流的時候,張書平先和謝老師以及小叔打過招呼離開大隊伍,是打車急著回家給心急的nǎinǎi送報紙。機場內人多聲大嘈雜,想說什么話其實不太方便。之所以大家站在這里未走,是全在等待領導下一步的指示。張大佬與上級單位領導代表談完話,接了個電

話站到邊上去了。

眾人先是沒在意,等著,越等越久,感覺不太對勁。只看張大佬的背影動也不動的,低著頭,也不知道是在和誰說悄悄話的樣子。

鈴一聲,都葉青接起了電話,是在醫院里值班的石磊醫生打來的。

「我下去急診科,他們說我們醫院的車出去好久了。」

急診車有時候出去久了點,估計是遇到意外狀況了,算是常見不能輕易說是奇奇怪怪。

「急診護士說。」石磊繼續描述異常狀況,「醫院的車是申醫生喊的,可我記得申醫生說要和你們一起去機場接人。」

「申友煥喊的車嗎?」都葉青質疑這聲時,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了張大佬那邊。

其他人伴隨他這通電話全看向張大佬。

此時此刻,每個人的心跳蹦蹦蹦急速的跳動聲宛如要沖出xiōng口。

「是。」石磊道,「後來我再聽說,有人看到我們醫院的急診車是停在離我們醫院不遠的小區里頭。」

答案幾乎是呼之欲出了。

「打電話給申醫生,是占線狀態。不知道他在和誰說電話。」

「你和我們醫院出車的急診醫生通電話了嗎?」「出車的是內科醫生,是申醫生的人,也沒接電話。急診科現在一個個很慌,不知道發生什么問題了,不知道該不該打電話向院領導匯報。他們知道張主任今

天回國了,因此讓我打電話給你,問問張主任怎么說。張主任的電話也打不通——」

他們所站的這個區域,一個個快變成石塊了。

忽然間,再一個電話鈴聲響。

「師兄。」

聽到她這聲,曹勇方才反應過來,從上衣口袋里掏出響鈴的手機。

「曹勇,不好了,出大事了。他們說,於老師在早上發現魯老師在睡覺時心臟停了。」電話是朱會蒼打來的。於老師指的是於父了,在魯老師兒子孫子出差這段時間里住在張大佬家里,幫忙陪伴和照顧生病的魯老師。由於以前於父曾經很長時

間陪伴魯老師去其它地方避冬養病,因此沒人會懷疑於父對病人無微不至的照顧能力。「於學賢說,魯老師昨天好好的沒異常現象,和他們一塊吃飯的。現在他已經開車趕過去張華耀家里頭。」朱會蒼說話已是語無倫次了,有些顛三倒四好像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我們這里炸了,全炸了,都懵的,怎么會突然人好好的心臟驟停了。他們來問我們心臟科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我說,老師的病歷早就移交給張華耀了,我們國協心臟科的早就被張華耀排除在外,他什么事都不通知我們,我們什么都不知道,chā不上手。問我們不如問你或是問陶智傑,至少張華耀不是

找過你們嗎?」

說到陶智傑。

「他好像沖的最快,說人快到張華耀家里去了,我問問他現在老師是什么個狀況。」

「不用問了。」

「曹勇,你說什么!」朱會蒼激動地咆哮起來。

在他背後響起娃娃的哭聲。小亮亮被爸爸的聲音嚇到哇哇大哭,也或許是小娃子都能敏銳感覺到有什么不好的事情發生了。

「走吧走吧,你問什么,問誰都不如親眼自己去看看。」李曉冰一邊安撫兒子一邊催促老公下去開車,聲線是沙啞的。

朱會蒼把電話先掛了,帶著老婆孩子急匆匆出門。

通過這通電話,現場其他人可以想象無數人正涌向張大佬的家。

大家的面sè全蒼白著,一個個似是面無血sè。

「師兄,我們也過去吧。」謝婉瑩道,「我比較擔心書平。」

聞及她的聲音,眾人回頭望。包括張大佬,回頭悄悄瞟了瞟她一眼。

林昊吸住氣息是在想:謝同學怎能如此冷靜過人,莫非沒見到沒聽到所有老師師兄師姐們全亂成一團了。

不是所有人全亂成一團的,謝婉瑩知道。況且,只要是醫生都知道現在最該做的是什么,保持專業冷靜度去做該做的事情。面對她射來的眼神,曹勇能讀到她眼底的那末對他的擔心,想她在這會兒怎先擔心起他了。一刻間,他的手伸出去握住了她的手,用力握了下:「好,我們走

。」

兩個人隨之率先離開人群,往機場門口匆匆走去。

其他人反應過來准備跟上去,突然聽到他們兩個人爭執起車鑰匙。

「師兄,要不我來開車吧。」

「不用。——你有駕照了嗎?」

「嗯,剛拿到不久。」

林昊同學和潘世華同學立馬想起不久遠前發生的事情,讓他們驚訝於謝同學什么時候會開車,果然是那時候謝同學已經偷偷學完會開車了。然而曹師兄這句問話顯示出曹師兄並不知道謝同學去學開車。林昊他們發現自己猜錯了謎一樣的謝同學,更是好奇於謝同學不是跟曹師兄學的開車是跟誰學

的開車。

(謝婉瑩:我重生前已經會開了啊。當然,我也對駕照考試如何報名考試流程考試科目考試內容等一清二楚。因此拿到證時間遠比他人短。)

「你跟誰學的開車?」曹勇問。

「二師姐。」她張口就來,早想好如何杜撰這個謊言了。

「沒聽你說過你常跟她去練車。」

「師兄,你忘了嗎?我爸是老司機。」

曹勇的嘴里忍不住溢出聲笑。

謝婉瑩全身綳了綳,想徹底成功忽悠一個神經外科專家是很難的。

「沒事。」曹勇的手摸了下她的後腦勺,說,「下次吧。」

知道她主動請纓是為什么,但是論與老師的感情,不見得她比他少多少的。

一群人趕到張大佬所在小區時,小區里頭是聚集了不少人了。有保安過來,應是接到業主的要求,在現場組織秩序。

大多數人尚保持住理智,聽到上面說搶救不會說沖上去擠兌干擾醫療秩序,畢竟來的基本都是醫學人懂這個厲害。

在此情況下,站在樓下等待結果的人們熙熙攘攘不高興的是:

「為什么不送老師去醫院?」

「這是在樓上耽擱多長時間了!」瘋狂點腕表。

「心臟停了恢復不好,趕緊到醫院上起搏器或是做手術啊。在這里繼續搞什么,這是浪費時間。」猛吐技術槽。

「國陟不是在附近而已嗎?」

「國陟搶救不了的話,把老師送回到我們國協去。」

按理說,國陟的心臟科比國協現在更出名了,全國專科第一,哪有可能說比國協差。

「國陟是不想救了是不是!」

「你們在胡說什么,我們國陟的急診車不是早早停在這里了嗎?!」

兩方人馬在空地里你推我搡,互相瞪著眼,形勢是火苗一觸即發。

「不要吵了,張主任他們回來了。」

曹勇的車第一個拐進小區里頭。

從曹師兄的車上跳下來後,謝婉瑩誰也顧不及看,匆匆跑上樓梯,如她自己所言擔心張同學。

到了張大佬家門口,見到了先一步抵達的李師姐和朱師兄。

李曉冰坐在樓梯台階上,低著頭,掉著眼淚不說話。

小亮亮是不哭了,小手伸出去溫柔地幫媽媽擦眼淚。見到兒子這樣,想到魯老師誇她兒子是個最乖巧的孩子,李曉冰哇一下差點兒嚎啕大哭,兩手緊抱住兒子:「亮亮,nǎinǎi走了,她走了,你要永遠記住最疼你

的魯nǎinǎi知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