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以為我給你吃的什么?」她笑得很挑釁,「是不是覺得吃完之後熱得難受啦,四肢酸軟無力啦,心跳加快啦。」
「……」
容螢眨眨眼:「那就是糖,想那么多,分明是你心中有鬼。」
「……」
他語塞。
「為什么搞出這么多花樣。」陸陽嘆了口氣,「想要怎么不直接來問我?」
容螢微微一笑:「這不是怕你又像上次那樣跑了么?」
正說著,窗戶縫隙里飄來一朵雪花。她想起那天也是下著這樣的小雪,她獨自坐在院子里,從天黑等到天亮……
容螢掙開陸陽的手臂,支起身子看向窗外。
「怎么了?」
她沒有說話,長發垂下來遮住胸前,其余的肌膚還裸/露在外,染著淡淡的月華,看得他心中癢癢的……
「陸陽。」
「嗯?」
容螢忽然輕輕道:「我在想,『那個七年』的我,是不是真的有那么恨你呢?」
這個問題的答案,他也很想知道。
「別在外面坐著了。」陸陽伸手拉她,「當心著涼。」
容螢依言躺了回去,剛挨著枕頭,他的唇就再度吻了上來……
*
這一覺,足足睡到正午。
侍女本忌憚容螢,不敢去打攪她,但眼看這時間實在是太晚了,只好擅作主張進來。
「公主,您別睡了,宜安公主那邊打發人來請您去一趟。」
容螢抱著枕頭翻了個身,察覺到床變得空了,這才猛然驚醒,側過頭,入目是兩個侍女不解且膽怯的神情。
陸陽應該早就走了。
她打了個呵欠坐起身,抬起手臂,簡短道:「梳洗。」
侍女們松了口氣,忙打水找衣衫准備脂粉,容螢的里衣穿得有點凌亂,大概是陸陽給他套上去的,她睡眼惺忪,任由兩個丫頭擺布。
剛打算下床,才邁出一步,她腳就軟了,險些沒一頭栽倒在地,幸而身邊的侍女眼疾手快扶住她。
「公主……您沒事吧?」
容螢摁著腰,臉上五顏六色的,不知是什么表情。
「好、好得很……」
她步履蹣跚地走到鏡子前上妝,冷不丁聽到一聲驚叫。
容螢不耐:「見著老鼠了?叫得這么凄慘?」
侍女戰戰兢兢地指著那張軟榻,「公、公主,這里……有血。」
金絲墊上綉著白梅,一抹殷紅沿綉線暈染開來,將白梅點綴成了紅梅。她愣了愣,反應極快:「不過就是月事到了而已,值得你瞎嚷嚷?」
後者回過神,「可公主的月事,不是才過……」
「身體不好,它又多來了一回不行么?」
「那還是叫個太醫來看看吧。」
話音剛落,就被容螢厲眼一掃,她趕緊住了口。
上妝是件要緊的事,折騰了半個時辰穿戴完畢,她似乎才想起什么:「你說誰找我去?」
身後的侍女垂首回答:「是宜安公主。」
自從那年五西河畔一別,容螢也有三年沒有見過她了。
端王做了皇帝,她自然而然是公主,哪怕出身並不光明磊落,也因為一人得道而雞犬升天。偌大的公主府繁華似錦,來來往往的下人安守本分,想當初她在城外小山庄里受盡鄙夷,如今卻是一家之主,連話也不必說,光是氣勢都能壓人半截。
果然人都是被逼出來的。
「容螢。」石亭子里擺了果點,宜安一身錦衣華服,眉目間有憂慮之色。
轉眼,大家都長大了啊……
她這樣想,唇角卻帶笑。
「聽說你找我?」
「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前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