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chapter43(2 / 2)

朱美雁狼狽的踉蹌了下,她被袁植臉上那股毫不掩飾的厭惡與仇恨給駭到了,那張妖艷的臉透出的森冷氣息讓人覺得可怕,她低頭看著地面,緩聲道:「這事我很抱歉,我會努力補償她的。」

袁植毫不留情的吼道:「補償個屁,你拿什么補償,有本事他媽出門就把你自己給了解了,你這惡心的女人怎么配活在這世上?」

嚴柏知道這個時候勸袁植就是跟自己過不去,對著朱美雁冷淡道:「先走吧,不然只會越來越無法收拾。」

朱美雁冷冷的抬頭看了他一眼,腳步倉惶的跑了,好似落荒而逃,身後袁植一聲聲催命般的叫罵還在繼續著,那種充滿絕望與憤恨的嘶吼令人心驚。

好半晌走廊里才再次安靜下來,窗外的日光依舊充沛,清清淡淡的偷落進來,將窗戶的輪廓清晰的映照在地面上。

幾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意識到袁植已經起不了多少破壞力後放開了他,嚴柏看著沉默不語的袁植一時也不知道說什么好,而下一秒對方突然癱坐在了地上,仿佛被瞬間抽光了精力,方才幾欲掀翻屋頂的滔天怒火被水一撲毫無預兆的滅了。

少年的脊梁在這一刻軟軟的彎了下去,帶著明顯的顫栗。

袁植死死盯著地面,就算是現在依舊有些不敢相信好好的人就這么給毀了,他還是親眼看著何笙走進去,乖巧的小模樣,她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的狀態下就被人把腎拿走了。

撐著地面的手死死摳著地面瓷磚的縫隙,袁植不知道該如何來排解心中不斷膨脹的疼痛感,是他沒照顧好何笙,都是他的錯。

嚴柏走到他面前蹲下,袁植的雙眼滿滿的都是自責和悲傷,里面霧蒙蒙的仿佛有什么好滿出來一樣,可再仔細看去,又空洞的什么都不剩。

「這件事我也很難過,但只要以後自己多注意少一個腎不會對身體有什么影響,別太擔心。」

袁植淡淡的瞟了他一眼,白著臉冷笑了聲,沙啞著聲音道:「滾吧,我不想見到你們這幫惡心的人,你也一樣,都不是什么好貨色。」

嚴柏知道現在說什么都沒用,拍了拍他的肩起身走了。

何笙在麻醉退掉徹底蘇醒的第二日轉到了普通病房,醫生每天都會來給她做檢查,那道橫亘在腹部的傷口袁植見到過,每看一次就像被人拿棍子兜頭兜腦敲一次一樣,悶疼的不行。

而何笙知道自己少了個腎後只是愣了愣,隨後拉住袁植的手,因失血過多而蒼白一片的小臉揚起一抹淺淺的笑意,小聲安慰他說:「我不疼。」

那一刻沉默很久的袁植突然頭一低趴在了何笙的病床上,無聲的哭了起來,像個委屈到了極點的孩子。

何笙一見他這樣就著急,但又起不了身,只能一下一下摸著袁植的腦袋,笨拙的道:「別難過,真不疼,你難受我也就難受了。」

說道最後已經帶了鼻音,不管怎么說也才只是十七歲的孩子,這么被人忽悠著少了一個腎,說一點都不怕是假的。

袁植不想讓她看見自己狼狽的模樣,將臉在棉被上蹭了蹭,然後快速將半個身子趴到床上輕輕摟住何笙,將腦袋窩在她的肩窩里,一聲接著一聲喚著她的名字,仿佛這樣他的姑娘就依舊好好的,能活蹦亂跳的在自己面前一樣。

何笙用下巴蹭了蹭他的腦袋,然後感受著脖子上不斷滑過的溫熱濕意,那熱熱的溫度仿佛有生命般不斷的涌入她的心臟。

想安慰他,袁植啊,真不疼!

但她不敢開口,她怕一開口袁植就會更難過,少年的眼淚太珍貴,她舍不得再失去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