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寒門貴子(1 / 2)

學堂泛起一陣漣漪,由婢女變學子,可是稀罕事,我穿著學子服,昂首挺胸,坐到了最後一排。

袁晉直勾勾看我,眼神游走我身上,十分噁心,他也挺震驚,沒想到一個奴婢,能得到推薦書進學堂,我也放肆地看著他,我不再逃。

正式院生名額不多,要是我能把他擠出名額,也是極好。

阿碩哥想做的事兒,雖難成功,卻不能只讓他一人努力。

那之後,如星哥待我如往常,茯苓更是會開玩笑地喊我姑娘,我也笑嘻嘻的問他要不要來服侍我。

少爺……不,千樹哥雖會與我說話,但不免因身分改變有些無所適從。

而在策論課與袁姑娘不對付的那位簡姑娘,卻主動與我交好,她是個淡然又極節制的姑娘,我搬到竹院後,正巧在這位姑娘的旁間,我第一次與這樣秀氣高貴之女相處,但她卻令我感到放松,與她的名字簡和婉相得益彰。

梅花綻放之際,迎來了新生考核,詠河書院一向講求節制本心、慈悲與實務。

寒流來襲,許多處都有難民,書院讓我們三人一組,半個月內提出方案去實作,先生們會觀察理事時文、藝、武、德四種面向給分。

袁家兄妹自是一組,簡姑娘與我一組,千樹哥正陰鬱的看著學堂里的牌匾,我見袁晉朝我走來,拉了江如星,問他要不要一組,他應下。

袁晉看向我,問了問簡和婉,簡和婉清清淡淡的說,滿人了,袁晉只得摸摸鼻子走,走前還對我笑了。

「該放開了。」如星哥指著我的手,我嘿嘿一笑,趕忙放開。

千樹哥和一位叫何長栩的學子一組,沒有跟袁家兄妹,我看他仍與組內學子談笑風生,放下了心。

先生們帶著學子下山,各城現在都不放游民入城,他們縮在城外,好一點的裹著被子,短袖衣衫的一家人擠在一起取暖,好些人已經不行了,屍體被雪埋住,有些學子被嚇得不行,吐的吐,哭的哭,先生面色十分凝重。

我穿著防水的靴子,踏在深深的雪里,往前行也令人感到吃力,學子們都穿得十分保暖,我沒有綿襖和大氅,穿了兩層單衣,冷得很。

想起了我和弟弟逃跑的期間,也遇到了寒災。

無人願意收容我們,我和弟弟打破河面,釣冰魚吃,躲在破廟里,卻被乞丐們趕了出來。

弟弟和我哭都沒哭,那多浪費力氣啊,我們想著往南走,可能會暖和些,大雪里牽著手,扶著彼此踏過一片片及腰的雪,一夜,陽和卻發起燒,我揹著他過了兩個村,急得不行,幸好在陽城外遇著了花夫人。

「和婉,你沒事兒吧?」我看著臉被凍紅的如婉,她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