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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萬榮被魏祁與楚瑤擺了一道,不能在連城干等著周京給他調糧, 便想要奪回鰩水關將功補過。
然而半個月下來,始終未能攻破鰩水關,激烈的作戰還使得糧草消耗越來越快, 再這樣下去只怕撐不了一個月就要斷糧了。
厲萬榮無法,只得下令暫時停止攻擊,想要通過其他的辦法出奇制勝。
他這邊還沒有想出法子時,忽聞世子周昊帶兵攻下魏國赤焰城, 奪得戰馬兩千,剿滅魏軍萬余。
周軍聞聽消息軍心大振,魏軍這邊則一片陰沉。
「大意了。」
楚瑤看著輿圖沉聲說道。
周昊用了跟他們當初一樣的法子,借道趙國,悄悄繞到了魏國另一側,出其不意的攻下了赤焰城。
就像當初周國沒有想到大魏會允許穆家軍穿過他們的腹地一樣,魏國也沒有想到趙國竟然會允許周軍進入他們的領土,直接繞到赤焰城外。
周昊此舉,可以說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可是穆家軍好歹算是楚瑤的私兵,而楚瑤則是魏國的兒媳婦,認真說起來他們的確是一家人。
但周趙兩國說是盟友,實際上關系與魏楚兩國差不多,都是合則聚不合則散,實在不像是好到這種程度的樣子。
「看來他們私下達成了某種協議。」
魏祁喃喃道。
眾人點頭,臉上的神色都有些難看。
赤焰城雖被攻下,但按理說死傷不會這么多。
是周昊帶兵入城之後坑殺了所有戰俘,才會導致這樣的結果。
雖然對於這些戰俘來說,與其被送到偏遠的地方成為最低賤的奴隸,或許還不如直接死了來的痛快。
但當知道自己的同袍竟然不是死在戰場上,而是被人殘忍的坑殺了,且一次就坑殺了近萬人,眾人心中還是覺得十分沉悶。
逢戰必有輸贏,這是大家都知道的道理。
周國現在急需一場勝利來鼓舞軍心,他們也知道。
可是即便知道,也並不會讓心里好受一些。
現在他們唯一慶幸的是,好歹周昊沒有屠戮城中百姓。
若換了厲萬榮,只怕赤焰城會十室九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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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國京城,一間布置奢華的房間中,七八個少年圍坐在一起,高談闊論的探討著諸國之間近來的紛爭。
這些少年們各個身著顏色艷麗的寬袍,身邊各有一兩名婢女服侍。
少年英俊風流,婢女貌美如花,乍一眼看去還以為是什么風月場所,但這里卻是趙世子趙嶸的宮殿。
一名紅袍少年倚在一婢女身上道:「聽說周魏兩國現在打的不可開交,兩邊見了對方的人馬都像是見了挖自家祖墳的仇人似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照這樣下去,只怕用不了多久,咱們趙國就可以漁翁得利了。」
「是啊,」另一名少年說道,「說起來這都是世子的功勞,若不是世子建議君上開放邊境讓周軍過境,只怕也不會有現在的局面。」
被眾人圍在中間的趙嶸身穿一身紫金色的衣袍,聞言得意的笑了笑,就著婢女的手呷了一口酒,滿足地眯了眯眼。
「我就是看不慣珍月那丫頭耀武揚威罷了。」
「當初她在大燕仗著有燕帝寵愛囂張跋扈也就算了,如今都嫁為人婦了,還不老實,竟然學著男人上戰場。」
「既然如此,那本世子就讓她吃點兒苦頭!省的她真以為自己還是當初那個高高在上的公主呢。」
想當初他不過用彈弓打了她一下而已,她就追著他打了大半年,用的還都是些特制的彈丸,里面灌滿了不容易擦洗的墨汁,每打中一次就粘在身上好幾日都洗不掉,害的他在大燕丟盡了顏面。
這筆賬他可一直都沒跟她算呢!
眾人聞言紛紛跟著附和,更是有人道:「這女人就該老老實實的伺候男人,總在外面跑像什么樣子?風吹日曬的把一副好皮肉都折騰的沒了樣子,還怎么討得男人歡心?」
說著還捏了捏自己身邊婢女的面頰:「怎么也要像咱們玉兒這般可人才行。」
名為玉兒的婢女嬌羞的嗔了那人一眼,道:「丁郎君莫要戲弄人家。」
殿中響起一陣笑鬧聲,甚至有人猜測:「這珍月公主說不定根本就是個無鹽之女,不過是因為她入燕時恰逢天降祥瑞,燕帝又對她格外寵愛,所以大家不敢說,還跟著恭維罷了。」
眾人又要跟著應和,卻見趙嶸搖了搖頭,一臉高深莫測地道:「這你就說錯了。」
「珍月別的或許不行,但這相貌,那確實是萬里挑一。」
「雖然本世子不太喜歡她,但不得不承認,在我見過的女子里,她是最漂亮的一個。」
「就眼前這些貨色,」他說著指了指殿中婢女,「放到她面前便如同魚目與明珠,根本無法與之相較。」
「如若不然,你們以為魏彘為何對她言聽計從?還不是被美色所惑。」
趙國上下眾所周知,世子趙嶸好美色,殿中婢女無不是容貌嬌艷難得一見的姝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