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滔入宮之後第一件事便是偽造了一份詔書,蓋上楚沅的印章,證明是他自己禪位於他。
第二件事便是尋找兵符,企圖將楚國兵力全部掌握在自己手里。
然而一番搜尋之下卻發現兵符不見了,那些至關重要的,掌握著楚國最緊要的幾支兵馬的兵符,竟然一個都沒有,全部不知所蹤。
他第一時間便想到了孟氏,立刻帶人前往鳳棲宮,毫不客氣的直接闖了進去。
鳳棲宮中,孟氏正帶著自己的婢女准備離開,手里拎著一個小小的包裹。
楚沅生前最寵愛的妾室柳氏不知為何也在這里,還跟她爭吵了起來,抓著她手里的包裹不放。
「君上生前說要廢了你將我扶正的!你宮里這些東西理應都是我的!我想拿什么就拿什么!」
說著硬要將她手里的東西扯過來,邊搶還邊指使自己帶來的宮人:「你們將這里能帶走的東西全都帶走!不能便宜了這老賊尼!」
孟氏身邊的人跟這些人撕扯在一起,你爭我搶,場面好不混亂。
楚滔蹙眉,停在原地沒有上前,隔著圍牆的鏤空雕花盯著孟氏緊緊抓住的那個小包裹。
這宮里這么多東西都被搶去,孟氏卻似乎混不在意,只抓著這個包裹不放,那里面放的,難不成是……
他正想著,向來端庄得體的孟氏忽然急了眼,一巴掌扇在柳氏臉上。
「你算個什么東西!也配來跟我搶東西!」
柳氏被她打的身子歪了一下,旋即冷笑一聲,尖聲道:「搶你的東西怎么了?你的男人我都搶得!搶這些又算什么!」
「要不是他忽然死了,你這國主夫人的位置也是我的!」
說著還啐了一聲:「真是晦氣!早知道他是個短命鬼,我當初還不如直接跟了楚二爺,也好過現在要這么狼狽的逃出宮去!」
話音落,趁著孟氏不注意又去搶奪她手上的包裹。
孟氏卻護的死緊,一把將包裹護在了自己懷里。
楚滔雙目微狹,猛地繞過圍牆奔了過去,上前幾步便要將那包裹奪過來。
孟氏大驚,轉身便往回跑,腳下卻一個踉蹌,撲通一聲摔倒在了地上,手上包裹落地,發出幾聲脆響。
楚滔一驚,一把將她拉開,把那小包裹從地上拎起打開,見其中果然是丟失的兵符。
但是不知是孟氏剛才這一下摔的太狠,還是剛才她與柳氏爭奪中里面的兵符相互磕碰已經碎裂開來,打開後幾乎沒有幾個完整的,多少都有一些損毀。
「該死!」
楚滔咬牙,一怒之下當場拔刀便欲殺了孟氏。
孟氏受驚之下大呼出聲:「你殺了我綿綿不會放過你的!」
楚滔是楚瑤的二叔,自然知道綿綿是她的乳名,聞言動作一滯。
他的確是不想殺了孟氏的,因為孟氏對他而言還有用。
但他又怕孟氏即便活下來也不配合,反倒給他添更多麻煩,那還不如直接殺了。
孟氏似乎看出他的猶豫,立刻又說道:「綿綿向來與我親近,當初若不是為了我,她根本不會嫁去魏國!若是讓她知道是你殺了我,她定會讓寧安寨和穆家軍對楚國發兵的!到時候你休想安安穩穩的當你的國主!」
口中說著威脅的話,眼中卻是掩飾不住的驚恐和慌亂。
害怕啊……
知道害怕就好。
楚滔收回了手,刷的一聲將刀收入刀鞘,讓人將孟氏帶了下去,這才又心痛的看著那些被摔壞的兵符。
這些兵符之前一直被楚沅收在手里,他並未見過,也分辨不出真假,而且即便要分,也要拿到兵符的另一半,合符之後再來分。
因為每個兵符都有自己的陰陽印、紋理、暗記、陰契、密缺,不對比另外半個,看一眼兩半是否能完全契合,他根本看不出個所以然。
不過看孟氏剛才護這包東西護的這么緊,想來應該是真的。
畢竟他是忽然逼宮,這么短的時間她不可能去臨時偽造一份假的出來。
「大人,這兵符碎了,我們該怎么調動那些兵馬啊?」
楚滔偽造禪位詔書,就是為了名正言順的取代楚沅的位置,讓外人說不出二話來。
哪怕大家心里都心知肚明,清楚他這國主之位是怎么來的,但只有沒有明面上的證據,就不好公然反對他。
因為詔書雖是他自己寫的,但用的紙和印都是真的,總不能因為不相信楚沅會禪位,就站出來說他謀反吧。
要知道魏國可就有現成的例子,如今的魏國國主不就是從他大哥手里接過的國主之位嗎?他那大哥膝下亦是有兒子,還不是一樣把國主之位傳給了自己的弟弟?那為什么到了他們楚國就不行了?
可是當初的魏國國主是將兵符等物都一起托人交給了魏延的,如果楚滔只有詔書而沒有兵符,怎么都會低人一頭,不好對外解釋。
楚滔皺著眉頭面色沉沉,惱怒之際柳氏忽然跪行過來,哭得梨花帶雨。
「君上,孟氏那賤婦不滿先王禪位於你,想帶著兵符投奔已經出嫁的珍月公主,我聽聞消息後趕忙過來攔住她,沒想到……沒想到她一怒之下竟把兵符摔碎了!」
她說著低頭垂淚,衣襟不知是不是在剛才與孟氏的拉扯中松開了,露出肩頭一片瑩白肌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