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周四郎這個草包比周昊好對付許多,之前留著他只是為了牽制周昊, 讓周昊分心罷了。
如今既然周昊已經難成氣候,周四郎便也不足為慮,今後可以專心應付他了。
魏延弒母以及戕害大嫂的謠言隨著魏禕與魏祁兩兄弟聯手而被打破,魏禕在圍剿了周國兵馬後第一時間站出來解釋, 當初害了他祖母和母親的是周昊,言道周昊為了挑撥他與魏延的關系,讓他們魏國內亂,所以使了這種陰毒的法子。
而他為了麻痹周昊,才假作上當,叛出魏國。
自此,魏國的版圖再一次擴大,離一統天下又進了一步。
魏祁與魏禕匯合後,有些遺憾地說道:「又讓周昊那小子跑了。」
當初郭氏瘋了之後,魏禕寫了兩封信,一封讓人寄往邊關,一封讓人送進了宮。
信中說明了郭氏被人帶走並殺死了魏老夫人的事,以及魏老夫人與周國有所勾結。
所以說,這件事歸根結底,若不是周昊挑起了魏老夫人的野心,也不會導致最終的結果,魏祁認為魏禕對周昊應該是恨之入骨的。
但魏禕卻沒有他想象中那么在意,道:「這周世子既然之前那么多次都從你們手中逃脫了,就說明是沒這么好抓的,逃走了也不稀奇。」
「不過沒關系,反正他現在已經徹底失勢,掀不起什么風浪了,逃了就逃了,就當少了一具屍體吧。」
魏祁有些不解地看著他,但最終還是沒說什么,只點點頭,嗯了一聲。
他不知道,魏禕最怪的其實不是周昊,而是他自己。
若不是他自己收到太後的信之後從邊關跑了回來,後面這些事也就不會發生了。
「過些日子就是昀兒的生辰了,我打算回去看看他,大哥你要一起嗎?」
魏祁想了想問道。
魏禕搖頭:「我想回京一趟,找陛下問些事,昀兒的周歲禮我怕是要錯過了。」
說著讓人從書架上取來了一個盒子,里面擺了一個早已打好的精致的長命鎖。
「這是我給昀兒准備的禮物,你幫我帶過去吧,就當是我這個做大伯的一點兒心意。」
「另外你回去後麻煩幫我看看我母親,拜托弟妹再幫我照看她一段時間,等我從京城回來,就去接她。」
魏禕在外行軍打仗,要將郭氏帶在身邊照顧並不方便。
他聽說楚瑤身邊的婢女是個名醫,便托了魏祁讓人把她接到了楚京,想看看能不能讓她的瘋症好一些。
哪怕不能恢復正常,平日里能平靜一些也是好的,畢竟郭氏年紀已經大了,總這么瘋瘋癲癲一驚一乍的很是耗費心神,對身體也不好。
魏祁看了那長命鎖一眼,點頭收了起來,沒有問他要回京找魏延問什么。
兩兄弟甫一匯合便又分開,魏祁怕錯過魏昀的周歲禮,馬不停蹄地趕回楚京。
魏禕則將事情都交給了自己的部下,收拾行裝向京城趕去。
…………………………
魏延再次看到自己的這個侄兒,心中百感交集,在他行過禮之後讓人賜了座,問道:「你母親她……怎么樣了?還好嗎?」
魏禕卻並沒有坐下,站在原地回道:「應該是好的,有弟妹照顧,我很放心。他們前些日子還給我寫了信,說母親已經不像剛去時瘋的那么厲害了,現在有時兩三日也不見得發作一回。」
魏延點頭:「那便好。」
「好」字剛剛出口,便聽撲通一聲,魏禕在他面前跪了下去,重重地磕了一個頭。
魏延嚇了一跳:「你這是做什么?」
說著便要讓人將他扶起來。
魏禕卻跪在原地動也不動,沉聲道:「還請叔父為侄兒解惑,家父究竟是怎么死的?當年到底發生了什么事?為何我母親會如此憎恨太後,以至於……以至於會親手殺了她。」
殿中陷入一陣靜默,魏延許久後才再次出聲。
「我以為你已經想通了,不再糾結於過去的那些事了。」
魏禕苦笑,抬起頭來。
「我也曾勸過自己不要再追問了,也曾埋怨過自己為何非要刨根問底,如果不是這樣,母親或許就不會出事了。」
「可是叔父,從前我只覺得是父親對我隱瞞了什么,但母親瘋了之後我發現,不僅僅如此,她一定也對我隱瞞了什么,不然她不會在瘋了之後還不停的重復太後害死了父親這句話。」
「其他人都當這是瘋言瘋語,因為當年我父親的死天下皆知,根本就做不了假。」
「可我太了解母親了,若不是太後當年真的做過什么,她是絕不會如此嫉恨於心以至念念不忘的,更不會一怒之下便對太後動了刀。」
「叔父,我可以不問父親為什么不傳位於我,卻不可以不問父親到底為何而死,母親到底為何而瘋!」
「所以,還請叔父告知我真相!當年……到底發生了什么?」
魏延沉默良久,道:「你母親並不想讓你知道……」
「我母親已經瘋了,難道還要我不明不白的活著嗎?」
魏禕仰著頭,眼眶泛紅。
魏延看著他,似乎在猶豫,但最終還是在年輕人的倔強中敗下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