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子珩低頭一看,發現楚涼夏揪住他的衣服,纖長的手指一根根的收緊,骨節泛著白色,她把頭埋在他胸膛處,肩膀輕輕顫動著。
好像是在哭。
哭得一點兒聲音都沒有。
心中一陣酸痛,封子珩微微一頓,抱著她走進大門。
……
翌日,九點。
楚涼夏從睡夢中醒來。
身子有點乏,但經過封子珩整晚的照顧,燒已經退了。
睫毛動了動,她睜開眼。
窗簾沒有拉開,房間里只亮著一盞燈,光線昏暗,她愣怔了好一會兒,意識才漸漸回來。
她翻了個身,一抬眼,就發現睡在身側的人。
一般醒來的時候,封子珩已經起床了,這是個嚴格按照生物鍾作息的男人,楚涼夏也極少見到他睡覺時的模樣。
眼下——
也就看到那么一秒。
封子珩在聽到她翻身動靜時,就第一時間睜開了眼。
他很清醒,幾乎沒有緩沖的時間,抬起手就放到楚涼夏的額頭,試探是否還在發燒。
「還有哪兒不舒服嗎?」一邊將她額頭上的發絲拂開,一邊溫和地朝她問道。
「沒有,」楚涼夏立即搖頭,然後喊他,「子珩。」
「什么?」
「幾點了?」楚涼夏擰起了眉頭,頗為擔憂地問。
封子珩看了眼手表,「九點。」
九點。
子濯希應該已經登機了。
楚涼夏有點沮喪。
封子珩將手放到她肩膀上,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字地安撫道:「凌西澤已經去送她了。」
「你怎么知道?」楚涼夏抬了抬眼。
「凌西澤打電話過來,問子濯希的幾點走。」
電話是打給楚涼夏的,可那時候楚涼夏還在熟睡,封子珩就順勢接了,順帶把子濯希走的時間告訴了他。
「那,」楚涼夏嘆了口氣,「萬一他沒遇上呢?」
封子珩失笑,「你就不會想點好的?」
「……」
楚涼夏眼珠動了動,然後裝模作樣地想了一通。
不知咋的,就開始想象凌西澤在最後一秒趕到,在機場大叫著子濯希的名字,然後子濯希聞聲回頭的……滑稽場景。
想著想著,自己一個人就樂了起來。
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見她獨自樂呵,封子珩忍不住敲了敲她的腦袋,「你倒是挺精神的。」
楚涼夏縮了縮脖子,笑呵呵的看著他,「你要補覺吧?」
「待會兒要去上課。」
「幾點?」
「十點半。」
楚涼夏被他感動的不行,可面上卻一本正經地道:「那時間是挺緊的。」
封子珩無奈輕笑。
「子珩。」楚涼夏忽的朝他靠近,從被窩里摟住他的手臂。
「嗯?」
「昨晚的事……」楚涼夏有點窘迫地盯著他,「不能跟人說。」
她雖然生著病,腦子有點不清醒,但也沒到沒有意識的地步,發生了什么,她還是記得很清楚的。
哭成那個鬼樣子,她自己想想,都想將這段記憶用橡皮擦給抹了。
然而,封子珩似乎是記不起來了,納悶地反問,「什么事?」
楚涼夏眼睛眨了眨眼,隨後反應過來,心想她老公簡直太上道了,於是當做什么都沒發生過。
翻身起床。
她身體還是有點虛,封子珩沒有讓她到處亂走,活動范圍就在卧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