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顧自的說著,封子珩卻伸出了手,手掌放到她頭上,輕輕揉了揉,把她的頭發揉亂。
「是我瞞著他們,他們才誤會了你。」封子珩低著頭,輕聲道。
楚涼夏愣怔了下,然後木木地看著他,「他們沒誤會我啊,我就是這么一個自私、自以為是、只想著自己的人……」
「你不是。」封子珩打斷她。
楚涼夏一頓。
半響,她道:「我現在很疼,能抱一下嗎?」
「好。」
話音落,封子珩將她摟入懷中。
楚涼夏伸出手,摟住他的腰,將臉埋入他的懷里。
然後,哭了。
一聲不吭的哭,肩膀輕輕顫抖著。
封子珩將她摟得更緊了。
偌大的客廳,好像一瞬間靜了下來。
靜得,連空氣都是凝固的一般。
不知過了多久,楚涼夏忽然喊他,「子珩。」
「嗯。」
封子珩拍了拍她的腦袋。
緊緊攥住他的外套,楚涼夏低聲呢喃,「回來之前,我遇到殷魁,他說你開了家保安公司,給你說了好多好多好話,他以為……我們倆就是吵架了。」
頓了頓,她又道:「然後我就想,如果我們倆真吵架了,該多好。」
「可是……」楚涼夏忽然抬起頭,眼睛再次紅了起來,她聲音輕輕的,「我們,還是離了吧。」
動作一僵,封子珩伸出手,將她臉上凌亂的發絲撥開,肯定道:「不離。」
楚涼夏眼睛眨了下,濕漉漉的,泛著水光,「你都選戰友了,還不離嗎?」
對上她的視線,眉目間唯有溫柔,他肯定道:「不選他們,只選你。」
「可我想離了。」楚涼夏聲音里帶著哭腔。
她以前覺得郎溪苑矯情,動不動就自殺,甚至暗自發過誓,自己絕不會踏上這條路。
可她剛在出租車上,卻絕望的想著,出了車禍多好,就這么死了,多好。
她太忙了,太累了。
活成這樣……挺沒意思的。
在劇組,拍戲的樂趣沒了,被人暗暗罵了不能生氣,也不能訴苦,對誰都笑眯眯的,跟帶了張面具似的。
以前活著,也就在凌西澤面前,才能活的正常點兒。
往後呢?
她記得牧英英的那句話——
【她憑什么,她又不是生不了了,流產的這么多,憑什么就她這么大的委屈?!】
是啊,流產的不少見,生不了的也很多,她憑什么這么大的委屈呢?
誰也沒欠她的。
這一切,全都是她自找的。
可她好怕牧英英生氣,好怕老爺子失望,好怕封子珩心疼……
「我不同意。」封子珩字字頓頓,不容否決。
「可是……」我沒法懷孕了啊。
張了張口,楚涼夏始終沒說出來。
封子珩不會在乎的。
從最開始,他就不會在乎。
就她,想到太多的事,一點點的小事都能讓她在意好久,縱然那些只是她的料想。
這幾個月,她學到很多東西,卻始終沒法在這件事上,學會豁達。
她下定決心時,遇見了牧英英,於是剛生根發芽的想法,就這么被掐了。
「爺爺怎么樣了?」楚涼夏輕輕問著,眼神有點飄忽。
「沒事,休養兩天就能好。」封子珩低頭,神情認真,「不要轉移話題。」
楚涼夏眼簾半垂著,「我還沒想通。」
「我給你時間。」封子珩的手指輕輕拂過她的眉目,聲音低啞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