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看看。」他開口。
奚玉棠炫耀地將瓷瓶扔給他,後者接過,去掉瓶蓋聞了聞,果然一股淡淡的甘甜香氣。他默默蓋好瓶蓋,動作流暢地將瓶子收進了懷里。
奚玉棠頓時瞪眼。
越清風仿佛沒看見她的表情,徑直道,「聽雨閣一行收獲很大?」
一口氣憋在胸腔出不來,奚玉棠氣鼓鼓地瞪著他不說話。
「看來是收獲頗豐了。」越少主嘴角輕輕彎了起來。
「不要臉!」奚小教主很生氣,「還給我,這是阿七給我的!」
「現在是我的了。」
「……」
怒瞪他半晌,她吐出一口惡氣,「一百兩一顆,想要,拿一千兩銀子!」
「……」
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越少主輕咳了兩聲,「你是來找我吵架的還是來探望病人的?」
提到病,奚玉棠猶豫了一下,撇撇嘴,「不想給錢,那就用別的來抵。我想在你這里住幾個月,抵房費如何?」
「好。」這倒是答得很利索。
他心情還算不錯,喝了葯之後身體狀態也好,說話都流暢了許多,「還有什么要求,可以一並提。」
奚玉棠倒還真的考慮起來,「我需要一個全新的身份,不能和玄天有牽扯,又能隨意出入,還要騙過聽雨閣,一時半會有些想不出來。」
她將自己的考慮簡單說了一遍,隱下了唐惜惜和聽雨閣之行的具體細節,但越清風是何人?前後一聯系便知道她的顧慮在哪里,當即也沉思起來。
過了一會,他開口,「越家少主未婚妻如何?」
奚玉棠正在喝水,一聽,險些一口水噴出來,咳了半天,耳根都紅了,「你正經點好嗎!」
目光在她殷紅的耳尖上停留了片刻,越清風雲淡風輕道,「想正大光明住進煙雨台,不是我越家人,都會引人注意。」
奚玉棠被噎了一下,「……屬下吧,這個最好。」
對面人沉默不語。
不得不承認這個提議確實不錯,越清風一時也想不出更好的,只好遺憾地點頭,將斯年喊進來,交代他去辦,順便讓他找裁縫做幾件衣裳,男女裝各五套,尺寸看奚玉棠。
「給我的?」奚小教主有些驚訝。
越清風掃了一眼她身上沈七的外衫,不置可否。
「……哦。」對面人干巴巴道,「我稍後給你送銀子。」
「不用。」越土豪風輕雲淡地抬手,「從月錢里扣。」
「……」
等斯年離開,奚玉棠問起了聽雨閣副閣主。
越清風想了想,「不知道,有什么不對?」
她搖頭。
她總覺得自己好像在哪見過那個背影,但怎么都想不起來。若對方是陌生人最好,但要是她打過交道的人,那就有些引人深思了。對方是敵是友?是友,為何還要追殺她?是敵,那究竟是誰?
她想到了那次半路截殺,對方的帶頭人似乎在見到她的臉後反應奇特,可對方的身形和副閣主不同,既然武功高強,那么可能就是十八長老里的其中一個,不是閻十六和蘇十七,也不是副閣主,到底是誰?
聽雨閣……
「我聽說,聽雨閣現在是副閣主主事。」越清風有些猶疑,「閣主似乎已經很久沒有在江湖出現……咳咳,可能死了也不一定。」
奚玉棠蹙眉,「你懷疑正副閣主不合?聽雨閣內部有派系之爭?」
「不確定。」他搖頭,「情報太少。」
這個殺手組織成名於前朝後期,至今已近四十年光景,雖然比起那些傳承百年的門派來說甚是年輕,但實力強橫,神秘異常,別說閣主,江湖人連十八長老都不甚清楚,也就是八年前玄天教教主斬殺孟十三一戰揚名,人們才得以一窺這個神秘組織的面紗。
看來,想要搞清楚事情真相,她注定要在這個組織里混上一段時間了。
兩人又說了一會話,斯年來報,秋雨山庄少庄主墨錦持貼前來,人已經進了別院大門。見狀,奚玉棠便先告辭回越清風為她安排的院子。
臨走前,她想到一事,「肅兮,這段時間把斯年借我如何?」
聽到這個名字再次從她口中而出,越清風微微一怔,咳了幾聲,有些哀怨地望她,「有事相求就喊我的字,凶巴巴發火就連名帶姓……」
奚玉棠眨眨眼,假裝沒聽見。
見她不搭茬,越清風氣笑,「不給。」
「……」
斯年眼觀鼻鼻觀心,仿佛完全沒聽見兩人在決定他的歸屬。
「怎樣才給?」奚玉棠皺眉。
「怎樣都不給。」
「……那把糖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