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1 / 2)

半面江湖 淺本 1949 字 2023-04-26

奚玉棠冷冷看他一眼,「你有資格質問本座?讓閻十六給我滾出來,本堂主知道他在杭州。」

聽到閻十六的名字,幾個黑衣人交換了眼神,方才說話之人道,「抱歉,閻長老不在醉花樓。」

「是么?」奚玉棠冷笑,「那你們來替他賠罪如何?」

幾人一震,眼神交換間頃刻達成共識,同時抽刀而上。奚玉棠不避不躲,腳踩凌雲步,於方寸天地間上演了一場堪稱經典的一對多之戰。

她早已領教過聽雨閣多人圍攻之力,然五個人還是太少了。雖然比先前熱身階段要費些功夫,但奚玉棠如今怒極攻心,手中長劍猶如幽冥,大開大闔直指重點的越家劍法混同孟十三的殺人之劍,所到之處活口不留,只用了一炷香的時間,便將其中四人統統變為了屍體,只余一個活口。

狠狠一腳踩在了對方手腕上,只聽骨頭碎裂的聲音響起,奚玉棠漠然地望著腳下人,「我不問你閻十六在哪兒,一炷香之內後我要見到他,否則……你猜我知不知道你們老巢在哪兒?」

黑衣人憤恨地瞪著她,剛想咬破牙縫里的毒,便被對方毫不留情地卸了下巴,整個人一提一撞,他痛苦地咳了一聲,□□被吐了出來。

「想死?」奚玉棠笑了,「找到閻十六,本座幫你。」

「……不用找了,老夫來了。」

一個聲音突然從背後響起,奚玉棠頭也不回地一個急轉,下一秒,驟然響起的破空聲與她擦肩而過,對方手中的軟劍猶如軟黏無骨的毒蛇,中途一轉便再次粘上了她。

奚玉棠身體幅度極大地一個旋身擺尾,猶如脫離地心引力般高高躍起,腳尖點在對方軟劍之上,身體一沉,凌雲步瞬發而出,幾乎瞬間便沿著劍身來到閻十六面前,腳背一轉,狠狠踹在了對方臉上。

閻十六被迫倒退,奚玉棠卻停都未停地欺身跟上,左手於腰間一抽一抖,長鞭倒刺嘩一聲全部豎起,右手劍收回,身體一個急轉回旋饒至對方身後,左手迎難而上,狠狠一鞭抽在了閻十六後背之上。

一大片血肉被生生撕扯而下,鮮血.噴.射而出。

閻十六沒想到對方竟會出其不意,多年經驗使他下意識地斜斜沖了出去,恰好避過了奚玉棠再次詭異出沒的右手劍。

他驚魂未定,又震驚又疑惑地望著眼前的年輕人,「敢問閣下師承何人?為何要與老夫不死不休?」

……失敗者才會話多,奚玉棠沉默地拾劍而上,兩人再次戰成一團。

整個醉花樓前院在兩個高手的波及下已面目全非,就連閣樓的柱子都在搖搖欲墜。樓外,江南堂弟子將此地圍了個水泄不通,薛陽不見蹤影,等沈七、江千彤等人接到消息時,奚玉棠已在樓內和閻十六交手上百招。

越打,閻十六越是心驚。

他既認得對方的劍法,又不敢認,對方上一秒使出了孟十三的長隱劍法,下一秒就仿佛在以劍代刀地使用刀法,還有神出鬼沒的左手鞭,玄天教標志性的凌雲步……他甚至覺得自己不是在同一個人打斗,而是數個人!

漸漸地,閻十六發現自己逐漸開始氣力不支,就連真氣的運轉都變得滯澀難耐。他惱怒地望向奚玉棠,發現了不對之處,「你下毒?」

奚玉棠冷笑一聲,抓住機會又是一鞭甩出,落在閻十六的臉上,倒鉤拔.出時,幾乎將他的臉皮揭下半截,巨大的痛苦令他按捺不住地嘶吼起來。

鞭子上有毒,沒錯。可她奚玉棠又不是來跟他公平單挑一對一的,講什么狗屁君子風度江湖義氣!

她要的,是他的命。

聽雨閣堂堂十八王牌之一,被地下世界殺手們稱為閻羅的鐵牌十六長老,就這樣敗在了一個與自己不相上下的對手手上。

若是一場堂堂正正的比武,倒也死得其所,可閻十六人生中的最後一戰,對方沒有使出全力不說,還讓他以最憋屈的中毒姿態,以全身上下無一完好的虐殺模樣,死在江南最有名的青樓中。

她在侮辱他。

薛陽不知何時將韶光抱了出來,就在奚玉棠和閻十六打斗的大堂二樓閣樓旁。寬大的斗篷將人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雙眼睛,薛陽用自己的真氣護著韶光不被兩人的余波所傷,讓她睜大眼睛,看著那個叫閻十六的人最後是如何屈辱地死在他們主子手上。

閻十六倒下時看到了樓上的兩人,他總覺得韶光那雙眼睛有些眼熟,看著看著,就對上了奚玉棠似笑非笑的眸子。許是臨死前的回光返照,他突然有種強烈的感覺——眼前這個叫於楊的人,好像就是孟十九。

而她之所以要殺自己……大約是為了那個叫韶光的花魁。

他們都是玄天教的人。

閻十六覺得自己知曉了一個大秘密,可眼皮好重,大限已到,他要死了。

就在他實在頂不住要閉上雙眼時,身體突然一個激靈,混沌的大腦在一瞬間仿佛神跡般地清醒過來。

他震驚地望著眼前突然出現的又一個長相絕美如女子般的男人,對方正面無表情地將手從他身上收回來,而那如玉般修長的指間,則夾著一根冒著寒氣的、極長的銀針。

一針奪命!

……是沈七!!

「下來。」奚玉棠朝樓上招了招手,薛陽沉默了一下,抱著人穩穩落地。

輕描淡寫地掃了薛陽一眼,後者認命地將人交給她。奚玉棠接過韶光,環上她的腰,用力地將人架起來,讓她能夠半靠著自己站著,同時,一把沾血的劍強橫地塞在了她手里。

「自己的仇自己報。」

韶光精神有些恍惚,仿佛聽到了自家主子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又溫柔又冷硬,卻不容反駁,「阿七的銀針效果有限,不要耽誤時間,乖。」

韶光握著劍,一動不動地看著倒在自己腳下,被自家主子用倒刺鞭抽得體無完膚的閻十六,手指不斷收緊又放開,仿佛要捏斷劍柄一般。

她掙脫奚玉棠的懷抱,雙手握著劍柄,撕心裂肺地大吼了一聲,輕劍高高舉起。

「啊——!!」

寒光刷地閃過,閻十六死不瞑目的人頭骨碌碌地滾落在了一旁。

周圍一片死寂。

咣當一聲,劍落地,重傷的韶光再次昏迷了過去。奚玉棠站著沒動,薛陽一把接住了人,抬頭看向她和沈七。

「沒讓你動手,你心有怨言么薛陽?」奚玉棠淡漠地望著他。

薛陽沉默片刻,面無表情,「有。」

沈七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奚玉棠目瞪口呆,薛堂主懵懂地抬頭,只聽自家主子指著他鼻子罵道,「……你還真敢說啊你!這么耿直跟誰學的!」

薛陽:「……」

「還不滾?」見他這幅模樣,奚小教主氣得直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