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1 / 2)

半面江湖 淺本 2323 字 2023-04-26

藍玉知他一片好心,心緒翻騰間緩緩闔眼點頭,揮手讓他離開。

……但下一秒,他突然睜開眼,眼中殺意暴漲,皺眉瞪向眼前還沒來得及轉身的人,「你剛才叫她什么?」

越清風僵了僵,二話不說一掌轟開禪房大門,腳下一點,整個人已消失在了房中。

藍玉氣急敗壞地追了兩步,望著遠處消失的一片白色衣角,大怒,「越清風,你吃了熊心豹子膽,活膩了是不是!」

……越清風哪會理他,追著奚玉棠下山去了。

開玩笑,他跟師兄住一個院子,這時候回房間那是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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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提第二天沈七等人發現奚玉棠招呼都不打就離開時的驚訝,越清風被藍玉重傷,在秋遠的幫助下乘車回到別院時,雲夢園里已經沒了奚玉棠的身影。

越清風頓時心里一緊,生怕她就這么一去不回,撐著傷勢去了雲夢園內,想看看她有沒有留下什么只言片語。

結果令人失望地,奚玉棠一句話都沒有留下,而斯年也不見蹤影,兩個大活人,就這么不見了。

越清風哪還能坐得住,見識過前夜竹林里她的狀態後,他相信此時哪怕他聽到奚玉棠再血洗一遍醉花樓都不覺得驚奇,但更擔憂的還是她的身體狀況和安危,並且再一次深刻地體會了一次玄天教人少的困境。

若非如此,她堂堂一派掌教,身邊怎么可能沒有暗衛隨行保護?

他想出去找,還沒出門,秋遠便撲通一聲跪下了,淚汪汪地求他不管怎樣先養傷。越清風這才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重傷在身,就算去尋人也不會有多大成效,只好強壓下心中擔心,乖乖待在了別院內,吩咐流年去尋她和斯年。

沈七一行人於下午申時回到煙雨台別院,和出發時不同,墨家姐弟倆已經回了秋雨山庄,取而代之的是多了一個藍玉。

因為奚玉棠的失蹤,越清風又擔心藍玉,索性大手一揮,把人安排在了距離曲水樓最近的雲燕園,景色雖好,卻是距雲夢園最遠的地方。

藍玉也沒計較,他此時滿心都放在奚玉棠身上,哪還計較自己住在哪里?剛安頓好便來尋自家師弟,想知道親妹妹如今的動向,結果還沒進越清風的主院,便從下人那里打聽到了玄天教的於堂主居然就住在離主院最近的雲夢園。

……聯想起昨夜越清風的一聲『棠棠』,奚玉嵐整個人都不好了。

可偏偏越清風安排好了所有事,一歇下,便發起了燒,整個人燒得迷迷糊糊,連一句完整話都說不出來。

秋遠連拉帶扯地將沈七風風火火地帶到了主院,正好和藍玉來了個擦肩而過。兩人的目光短暫地相接,沈七仍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奚玉嵐心里卻沉了沉。

收拾越清風的打算只能暫且放一放,奚玉嵐不知不覺走到了雲夢園門口,踟躕了許久都沒敢進去,只好回了雲燕園。

沈七不知昨夜竹林里奚玉棠和越清風發生了什么,回去後見奚玉棠沒在,也以為她只是出門辦事,見到越家少主一身傷,微微驚訝了片刻,便遵循著醫者本能,把脈,包扎,開葯,硬生生將他的傷控制在了不會引發舊病的范圍內。

可越清風看起來仍然慘兮兮的,向來蒼白的臉因為發燒而泛著病態的紅暈,雙眸緊閉,十足可憐。

奚玉棠失蹤了整整兩天,也想了兩天,終於在心情平定下來後於第三天一大早回到了雲夢園,順便帶回了被五花大綁的斯年和流年。

當日下山時她便發現斯年跟蹤了自己,原本這事放在平時,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就過去了,可她正在氣頭上,情緒本就在爆發邊緣,可憐的斯年卻正好撞上,不小心便成了出氣筒,不僅被抓住了馬腳,還在交手中被暴打一頓,整個人被綁起來扔到了奚玉棠雇佣的去金陵的船上。

流年同樣如此。

兩個暗衛心里苦極了。

奚玉棠走了一趟金陵,一路上收拾心情,順便以孟十九的身份故意在聽雨閣探子面前晃了幾次,接著想辦法脫身回到杭州,提著斯年和流年剛一進主院,便被告知越清風病了。

彼時越清風人已清醒,但低燒不退,屋子里四處彌漫著葯味,明明是秋老虎橫行的炎熱天氣,卻被沈七嚴令禁止納涼,裹得嚴嚴實實發汗。

見到奚玉棠,越清風著實松了一口氣,知道她沒有一走了之,眼中多了幾分神采,連精神都好了不少。

奚玉棠卻疑惑他為什么會突然生病,難道是竹林一夜吹多了風?

她問了,越清風搖頭只說是身子弱。可旁邊的秋遠卻如倒豆子一般將真實情況說了一遍,聽得奚玉棠目瞪口呆,越清風連阻都沒來得及阻。

其實秋遠也不知是誰傷了他家主子,以為是哪里冒出來的殺手或仇敵,此時說起越清風的傷,整個人氣憤填膺,握著拳恨不得自己就在當場。

聽到暗器,奚玉棠皺了皺眉,突然兩步上前,一把掀了對方被子。越清風只著里衣半坐在床上,被她這么一掀,怔了怔,耳根瞬間紅了個透。

可他本就低燒,臉頰泛著病態紅,竟沒人看出異樣。

傷口已被上葯包扎,奚玉棠皺眉盯著他看了一會,忽然道了聲得罪,抬手將他衣領微微撥開一肩,目光先是在他肩上那明顯是咬傷的傷口上頓了頓,嘴角一抽,眼神迅速下移,並指一揮割開了綳帶,仔細看了一眼傷口。

……然後變了臉色。

「唐家暗器?」她挑眉。

越清風慢吞吞地撥開她的手,掩好衣裳,沒有說話。

奚玉棠面沉如水地看他,等著他給個解釋。可越清風打定主意不說,奚玉棠氣極,轉身走了。

秋遠憂心忡忡地望著就這么被非禮了的自家少主,又看看奚玉棠離開的背影,咽了咽口水,輕聲道,「主子,奚小教主好像臉色不好。」

越清風回過神,臉色一變,「秋遠,攔下她!」

……可秋遠哪能攔得住奚玉棠,在得知對方打聽清楚藍公子下落,一路直奔雲燕園時,整個人都不好了,輕功用到了極致,卻還是慢了一步。

只見雲燕園外,奚小教主一腳踹開了院門,殺氣騰騰地走進去,正好碰見庭院中正和隨身侍從說什么的藍玉。

陡然見人闖進來,藍玉皺眉抬頭,見是奚玉棠,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深如古井的眼里多了抹光亮,心仿佛被一只手狠狠攥在手心,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他動了動唇,卻怎么也無法開口。

可奚玉棠卻仿佛完全沒意識到他的激動和不敢上前,一雙細看之下和銀發青年極像的眼眸里盛滿了怒火。

「你什么意思?!」她怒道,「為什么要打傷越清風?!」

藍玉微微一怔,滿腔的火熱和激動忽然像是被誰拿塞子阻塞了發泄之口,就這么怔愣地望著來人,忽然間,內心空曠如荒野。

作者有話要說:可憐的維達,這下估計做夢都能笑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