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1 / 2)

半面江湖 淺本 2204 字 2023-04-26

沈七乖乖坐了下來,不等她再問,便閉著眼,破罐破摔地將事情說了,「……我讓他幫我將你困在某處,然後在我的配合下……」

話沒說完,奚玉棠便打斷了他,「行了。」

雖然已猜到大概,但真聽到這樣的話,她心里卻還是冰涼至極,比寒毒復發還令人感到徹骨的寒冷和難過。

她輕輕闔眼,遮住了眼底的情緒,沉默地窩在了椅子里,沉默再沉默,幾乎要令人以為她昏睡了過去。

過了許久,才聽她輕聲道,「我知你是為我好,我不追究……下不為例。」

沈七整個人抖了抖,下意識地拉住她的手,「棠棠,我……」

奚玉棠忽然站了起來,巧妙地甩開他,淡淡道,「我出去一趟,你歇著吧,有事回頭再說。」

說著,人便輕功離開了雲夢園。

作者有話要說:……我不虐,我真的不虐!

現在說開,總比以後直接做了再被拆穿強啊!

我發誓下一章就甜起來了,信我。

☆、第50章 長老之位

出了雲夢園,奚玉棠易容換裝,提劍上馬,沒跟任何人打招呼,一路疾馳出了杭州城,直奔青山谷。

她自小培養心腹,無數次鐵血手段,終將周圍所有心有異心之人盡數斬殺,留下的,全是可以將性命交付對方的至信之人。可她從沒想過,有一天,身邊最親密之人會和旁人合謀對她使手段,哪怕那『旁人』是他親哥哥。

沈七何人?奚玉棠可以毫不猶豫地說,若有一天有人想用要挾沈七來要她的命,她會二話不說拿自己的命來換。他們是過命的交情,是相濡以沫,攜手同行,哪怕自己死都不願他受一丁點罪的人,這個人,陪了她十幾年。

可他卻想不經自己同意,廢掉她的武功。

他明知自己活著的目的是什么,這樣做無非是斷她生路,可他卻還是做了。

像是被誰用一把巨大的開山斧,橫七豎八用盡全身力氣在她心上連砍幾百刀,鮮血淋淋,痛不欲生。奚玉棠一想到算計她的不是別人而是自己多年來最信任的人,就難過得連呼吸都變得艱難起來。

可是,又能如何?

那是沈七啊!

是她拼盡全力,在讓自己陷入萬劫不復之地的路上,披荊斬棘都要為其留下後路之人。這個人,甚至不怕自己從此背上背叛之名,哪怕明知她會和他離心,也不顧一切,為只為,不至於讓她暴斃而亡。

奚玉棠可以死在敵人手里,死在刀劍之下,死在陰謀詭計中,卻決不能死在走火入魔或中毒復發——

那是對她一生,最大的侮辱。

沈七懂她,所以想以自己的方式救她。

……她又怎么能恨起來?

滿心的難過,交雜著被隱瞞的怒和無法下手的痛疾,最後化為濃濃戾氣,溢出周身,讓馬背上一身紅衣女裝,面冷如霜的女子渾身上下都透著無盡的殺意和銳利。

她不敢待在雲夢園,怕自己做出什么必定後悔之事,只能離開。

一路不停地來到青山谷,按照上次閻十六和蘇十七帶領的路線,第二次踏入了寸寸毒、步步險的瘴氣之谷——聽雨閣的老巢。

踏入瘴氣之前,奚玉棠摸出了兩粒解葯。一個是聽雨閣出品,一個是沈七的仿制品。頓了頓,她還是選擇將沈七的葯放進了口里,懷著對他無比的信任踏進了谷內。

……果真沒有一絲瘴氣入體。

心里不是滋味,奚玉棠面上也越發冰寒。她一路不停地走進谷內唯一七層塔,憑著記憶來到副閣主門前,面對阻攔的她的看門人,淡淡說了句孟十九求見。

有人進去傳話,奚玉棠站在門外,想到她即將面對的人是那位錦衣司的衛千戶,眼中的戾氣也懶得掩飾,在得到允許進入時,冷著臉踏進了室內。

衛寒正戴著面具坐在那里等她。

與上次相見類似,衛副閣主仍是一身綉銀線深紫色廣袍,袍尾層層疊疊鋪滿腳下,低調華麗,大朵的鳶尾花隱隱顯現,神秘又攝人心扉,面具後深邃如淵的眼睛微微眯著,慵懶卻銳利,周身都散發著冰冷之息,令人望而卻步,心生膽寒。

「回來了?」衛寒的聲音低沉幽轉,就像這谷底的風。

奚玉棠面無表情地望著他,毫不掩飾自己眼底的勢在必得,「回來拿我應得之位。」

面具後透出一絲低笑,衛寒目光冰冷地望著她,「聽說你殺了歐陽盟主座下二弟子?」

聽說?

明明是你親眼所見。

奚玉棠眼神平靜無波,卻微微仰起下巴,「收人錢財,□□。這不是殺手界的規矩?」

衛寒眯起眼認真打量著眼前人,目光在她握劍的手上掃過,心下無數念頭閃過,最後歸於一聲輕笑,「果然是你。」

他曾親自和眼前人交過手,無論是劍法還是身型,全部和自己記憶中的孟十九對上了號,原以為她並不會承認,畢竟她沒有從閣內領取任務。可沒想到,孟十三的徒弟……果然和他一樣跋扈張揚。

沉默片刻,衛寒重新抬眼,「按照規矩,一炷香內,在三位長老圍攻下不死,並傷其中一人者,可有鐵令牌資格。你准備好了?」

奚玉棠冷笑,「隨時恭候。」

「好!」衛寒站了起來,「今日在谷內的恰好有十七、十五和我三位長老,孟姑娘意下如何?」

……他親自動手?

奚玉棠握劍之手緊了緊,聲音冰冷中透出濃濃殺意和興味,「那真是……太好了。」

有人挑戰長老之位的消息迅速在谷內傳來,尤其在聽到副閣主親自出手後,所有逗留谷中的人全都聚集在了偌大青山谷內唯一的練武場周圍。

衛寒還是那一身迤邐的長袍,舉手投足都透著漫不經心。可奚玉棠卻知道,他全身都處於戒備狀態,明明是隨意的站姿卻毫無破綻,說是不在意,可和自己交過手,還吃了虧,他怎么可能不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