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你我扯平。」奚玉棠擺手。
衛寒夠了勾唇角,無視身邊的越清風,目光專注地望進奚玉棠眼底,意味深長道,「一碼歸一碼,我願意欠著你。」
說完,不等她有所反應,便快步跟上了五皇子。
奚玉棠一頭霧水地留在原地,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疑惑地看向越清風,「他什么意思?」
後者深深看她一眼,壓著怒氣一把抓住她的手,拖著人直接輕功回了暖玉房。
進門,點燈,若無其事地解下披風扔在一旁,見奚玉棠一臉迷茫,也不說話,走到她面前幫她解起披風,垂眸掩下眼底的怒氣,口吻盡量平靜道,「不是說好離他遠點么?」
「我也不想,撞上了。」奚玉棠拍開他的手,自己解開披風系帶,隨手和越清風的放在一起,脫了外衫,鑽進被窩,習慣地往里躺了躺,留出半張床的空間,動作流暢自然,好似已經習慣。
反正每日都要被爬床,趕也趕不走,她已經認了,卻不想這副做派落在別人眼里有多曖.昧。
越清風看在眼里,周身總算多了些暖意,嘴角微微一彎,也除了外衣躺下,問起今夜之事。
奚玉棠沒有隱瞞地從頭說了一遍,提到五皇子,不禁多說了兩句,「看起來不像是個安分之人啊,那位。」
「嗯,皇位競爭的有力人選。」說到皇家之事,越清風絲毫沒有顧忌,咳了咳,道,「當今沒有立太子,除了他,還有幾個成年的皇子心思都不小,你離他們遠些。」
「我對這些沒興趣,對於司氏,我只在乎《太初》和《素九》的下落以及卓正陽。」奚玉棠撇嘴。想到那位五皇子眼底藏不住的野心,有些感慨,「果然皇家沒一個簡單人物,今夜之事也不知是哪位皇子的手筆。可惜了,他們遇見了你……不過越家橫插一道,不要緊么?」
「我也沒說會幫司煜。」連名帶姓,越清風真心對五皇子沒什么恭敬之意,「越家向來不參與,其他世家有心思我管不著,只要別把主意打在這里,誰當皇帝都無所謂。」
那可未必。奚玉棠心想。
縱觀歷史,世家勢大必然會和皇權有沖突,更何況司家草莽出身,說不忌諱是假,端看誰斗得過誰了。
不過這些和她相距甚遠,她的戰場在江湖,五皇子司煜之前的拉攏她並未放在心上,只是司離……
「我有些擔心司離……」她深深蹙眉,「還是讓他們快點離開比較好。」
「他們?」越清風挑眉看她,「包括衛寒?」
奚玉棠古怪地看他一眼,「當然了,不是你說的盡量少接觸么?」
通過今日之事,她也看出衛寒應該是五皇子黨,既然參與了奪嫡,自然不好多接觸。
她的話顯然取悅了心底煩悶的越少主,他只手撐頭,語帶笑意地望著眼前人,「當真?我說什么就是什么?」
奚玉棠極少見到他這副模樣,卷長的睫毛壓著戲虐的眸光,俊美如謫仙出塵的臉上因柔柔笑意而染上一絲紅塵煙火之氣,她看得專注,有些出神,好一會才移開眼,不自然道,「你想多了,我是為了司離。」
越清風笑了一聲,因著今夜那兩人,心中壓著重重心事,也不逗她,隨手掖了掖被角,袖風一掃熄滅了燈。
「睡吧。」
作者有話要說:修羅場不好開啊……下一章才比較難寫otl
☆、第69章 撞破
五皇子和衛大人深夜造訪一事,第二日一大早便傳遍了整個別院,人人都在驚訝為何這兩位平日和主子八竿子打不著大人會突然出現,更奇怪的是,據說主子半夜還請了大夫,好像是五皇子身子不適。
不過很快便有人站出來解釋,說五皇子當日在相國寺幫太後祈福,留宿寺內,誰知僧人不小心推倒燭台引發大火,而別院恰好離得近,五皇子便暫時尋了越少主。至於為何請大夫,也是因冬夜吹了風,感染風寒而已。
至於衛大人,據說是湊巧查案子查到了越家別院。
查什么案呢?當然是宋府滅門案了。
此消息一出,整個京城一片震動,什么相國寺大火、五皇子借宿都瞬間變成了無關緊要之事,所有人的目光都盯上了越少主,人人都在猜他在宋府滅門案里扮演了什么角色,是被冤枉還是推波助瀾了……甚至還有人陰謀論地傳正是因為聖女蘭玉似乎在宋府出了事,才導致越少主震怒之下,血流成河。
不過想想那位風華絕代的病弱少主,怎么也不敢相信他是能殺那么多人的凶手。
奚玉棠聽到韶光回報時也略驚訝地挑了眉,心想是誰這么有才,居然還能猜到事情真相?
她倒是一點不擔心有誰能查出來。越清風是誰?心窟窿堪比馬蜂窩,要是做點壞事能笨到連手腳都抹不干凈,也枉被稱為第一世家少主了。這背後之人放出來的話,明擺著要拖他下水,就算無法定罪,至少也能抹點黑。
……不過怎么聽著這手段有點耳熟?
「哎呀主子,這不就是您望湘樓跟衛千戶談的條件,換個對象嗎?」韶光恍然大悟。
奚玉棠怔了怔,蹙眉,「有嗎?我這么卑鄙這么壞?」
韶光:「……」
站在歐陽盟主那邊想,您就是很壞啊!
「本座才不會用這等不入流的手段,不過區區謠言,越清風分分鍾能破了它,不疼不癢的有什么用?連點皮肉之苦都沒受,一點不實際。」奚玉棠一臉鄙視,「再說,本座是那等心胸陰暗之人嗎?」
……你是,你就是!
韶光一臉血。
頂著自家手下那寫滿『不要臉』的眼神,奚玉棠瞪眼,「怎么著,你還不同意?」
韶光撇嘴,「屬下哪敢啊,自然是主子您說什么就是什么了。」
「……」
流言發酵需要時間,算算日子,衛寒和司煜也已經在這別院住了三天,這謠言能從京里傳到京郊也合情合理,只是,奚玉棠實在想不明白,為什么要拖越清風下水呢?衛寒跟越清風有仇?以前沒發現啊……
難道這幾天又發生什么她不知道的事了?
要說這留言不是衛寒放出來的,鬼都不信啊。
奚玉棠穿著一身男裝窩在院子里眯眼曬太陽,一邊想著,一邊張口吃著韶光喂到嘴邊的橘子,小日子過得不要太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