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節(1 / 2)

半面江湖 淺本 2301 字 2023-04-26

意料之中的回答。

衛寒一動不動地盯著她,「奚教主的信譽可不怎么樣,你覺得本官會信?」

「信不信的,隨衛千戶高興。」奚玉棠慵懶道,「衛千戶盡管查,本座行的正端的直,不過若是衛千戶想在本座身上潑臟水,那也要掂量掂量自己。」

「好大的口氣,奚教主莫非以為自己可以和朝廷對抗?」

「這不是衛千戶說的么?本座可沒有這心。」

平平靜靜的口吻,劍拔弩張的氣氛,若非兩人都壓著沒飆氣勢,恐怕這小小一個馬車早就四分五裂了。

許久,衛寒冷笑了一聲,似乎有些無奈,陰影之中,奚玉棠看不真切。

「從你口里說出的話,我一句都不敢信了。」

「那便不信吧。」她淡淡道,「本座無意與衛千戶交惡,當初武山之上借劍的人情,本座自認已經還了,為何衛千戶要緊追不放?別說你真的喜歡蘭玉,你我都是聰明人,這話沒人會信的。」

衛寒緊了緊手心,不知為何他就是看不得眼前人這副萬事都不放在心上的姿態,心中有股暴虐的沖動,想撕碎她的冷靜,撕破她的偽裝!

他猛地出手,死死扣住眼前人的手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人拖至身前,眼眸里跳動的暴躁毫不掩飾地呈現在了奚玉棠面具後的眼里,「蘭玉,將我的心意隨意踩在腳下,就是你說的無意交惡?」

奚玉棠被猝然禁錮,面具後的眉峰深深鎖緊,聲音倏然冷了下來,「衛寒!」

「你終於喚我名字了?」衛寒毫不在意自己被掙脫,明明勾著嘴角,眼底卻毫無笑意,「那你該知道,我衛寒看上的,絕不會放手,你是男子又如何?越清風敢做的,我衛寒也敢!」

說著,他忽然傾身而下,另一手忽然攬住了眼前人的腰。

奚玉棠徹底被挑起了怒火,周身真氣猛然爆發,抬肘相撞,陣馬風檣地格住了他的動作。接著手腕一番,銀針倏然出手,衛寒反應極快地偏頭躲過。兩人一躲一逼,在這狹窄的馬車里動起手來,不消片刻,便是百十招而過,互不相讓,誰也沒占上風。

終於,奚玉棠瞅准機會,不退反進,整個人旋身擰進了衛寒懷里,在對方怔愣的瞬間,毫不猶豫地銀針點穴!

衛寒整個人一僵,動作停了下來。

眼角余光瞥了一眼頸邊死死抵著的銀針,他平靜下來,道,「沒想到奚教主也會使美人計。」

像是看瘋子一般望著眼前人,奚玉棠幾乎要氣笑了,手指一緊,逼著他的銀針又往下陷了幾許,「衛寒,你講不講道理?你才見過蘭玉幾次?別對本座說,是因為當初相思散一事本座沒順了你心意,所以無法介懷了?你這是病!」

「……」

「怎么,被本座說中了?」奚玉棠冷笑,「衛寒,今兒本座就把話跟你說清楚,相思散是宋季同伙並歐陽玄對玄天設下的圈套,為的是吞滅玄天!別告訴我你不知他們的籌謀!本座堂堂七尺男兒,不得已女裝行事,不過是不想卷進這京城的渾水里,中了相思散又如何?你覺得本座會同你發生什么?別開玩笑了,什么兒女情長,在我玄天教覆滅危機之前,根本什,么,都,不,是!」

古井般淵深的眸子死死瞪著眼前人,奚玉棠和他拉開距離,依然保持著拿捏他命脈的攻擊姿勢,近乎咬牙切齒地開口,「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要多虧了宋季同死的早,否則本座終有一日會手刃他!還有歐陽玄那個老匹夫,盯著雪山多年,本座遲早也會讓他悔不當初!至於司離,今兒本座給你放個話,我自己養大的孩子,自己心里清楚,司離他未經我同意,不敢把主意打到雪山頭上,而我,對你們的奪嫡毫無興趣。」

話音落,衛寒的眸子猛地縮了一下。

奚玉棠冷笑一聲,針尖刺破表皮,一縷鮮血流了下來,「衛寒,好好做你的錦衣司首領,江湖上的事別插手,你我廟堂武林井河不犯,不然本座瘋起來,可管不了那么多!」

☆、第78章 苦逼越少主

撂完狠話,奚玉棠索性點了對方啞穴,這才一路平靜地進了城。

到達皇宮時,天色已暗,馬車一路從朱雀門而入,走到一半停下,剩下的路需步行。

奚玉棠收了衛寒身上的銀針,穴道解開,對方深深看她看一眼,徑直帶路,一路上都沒再開口。

勤政殿內只有延平帝和老太監梁文德兩人,奚玉棠跟著衛寒通報後進了大殿,衛寒復旨,而後便站到了一旁,一點都沒有要走的意思。皇帝沒有在意,待奚玉棠行了禮後,又晾了她好一會,處理完手邊的折子才抬起頭來。

奚玉棠正眼觀鼻鼻觀心地站在大殿中央。

「抬起頭來,讓朕看看。」延平帝威嚴地開口。

奚玉棠稍稍抬了頭,視線低垂,端的是一副沉默寡言模樣。

好一會,延平帝才輕描淡寫地說了句「不錯」。他放下筆,又打量了一遍眼前人,這才不緊不慢道,「跟朕說說,你都教了離兒些什么?」

奚玉棠拱手回話,「回陛下,一些武功。司離……殿下天資聰穎,學得很快。」

「聽說你遇見離兒時,他受了傷?」

「……皮外傷,不算嚴重,伴有發燒昏迷,草民著人看顧了三天三夜,殿下才醒來。」

「是沈神醫?」延平帝挑眉。

「回陛下,是。」奚玉棠低頭。

延平帝顯然聽過沈七的大名,眼底露出滿意之色,頓了頓,道,「離兒回宮,你可甘願?」

奚玉棠眉心一跳,跪了下去,「草民並無不甘,並真心為殿下高興。」

對方要的顯然就是這句話,哈哈大笑起來,「奚玉棠,你護衛皇子有功,說吧,想要什么,朕賞你。」

……想要錢!很多錢!

奚玉棠心底呼喊了幾句,嘴上卻道,「草民不敢居功。」

「無妨,說說看。」延平帝道。

「……」

衛寒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奚玉棠,眼中一閃,頓了頓,恭敬道,「陛下不如賞奚教主一官半職,這樣六殿下也能在這京城時常見到友人。」

話音剛落,奚玉棠頭皮一緊,剛要說話,便聽延平帝不辨喜怒地慵懶開口,「哦?衛小子,你這是打算給自己招攬一名得力干將了?」

奚玉棠頓時忍不住,「草民謝衛大人厚愛,請陛下恕罪,草民村野莽夫,閑雲野鶴慣了,並無進入官場之心。如今殿下已回宮,草民也該回雪山老家了。」

這是她進殿以來說得最長的一句話,不卑不亢,姿態極低。且不說衛寒按的是什么心,單說讓她進入錦衣司成為他的手下,奚玉棠就第一個忍不了,更不用說,她和司離有著九年相處的關系,延平帝到底願不願意他們再接觸,還是個很嚴重的問題。一個搞不好,就算不拖司離下水,也很可能授人以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