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玉棠笑了笑,沒說話。
「陳長老,多年不見,您身子骨看起來還不錯。」奚玉嵐笑道。
陳長老猛地倒退兩步,看看奚玉棠,又看看眼前的青年,忽然倒吸一口涼氣,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嵐少主?!」
「是我。」奚玉嵐上前將這位玄天僅剩的老人扶起來,「這么多年棠棠多虧您看顧,辛苦了。」
陳長老緊緊握住青年的手,老淚縱橫,「好好好,少主活著就好,老不死我這下終於有臉去下面見教主和夫人,以及那些老伙計們了。」
主位上的奚玉棠嘆息,「陳長老,您可別想偷懶啊,本座可還在這里坐著呢。」
陳長老聞言,抹了一把臉笑道,「教主長大啦,少主也回來了,老夫這是高興呢。」
見陳長老和教主都承認了眼前人的身份,除卻冷一和韶光,其余人面面相覷後,也意識到了這位銀發青年的身份,紛紛跪了下來,「恭迎嵐少主!」
奚玉棠笑了一聲,看著兄長將這些人請起來,這才慢悠悠道,「你們是不是眼睛里只能看見你們嵐少主?這還有個大活人,怎不見你們打招呼?」
眾人紛紛回神望向越清風,一個個直勾勾的眼神出賣了他們的好奇和不可置信。半晌,陳長老才帶頭道,「越少主大駕光臨,是我等失禮了。」
「無妨。」越清風笑得如沐春風。
「教主,不知越少主此次前來所為何事?」秦軒看向奚玉棠。
後者挑眉看了一眼越清風,沉吟道,「唔……來看看他要嫁進來的是什么地方?」
眾人:「……」
越清風:「……」
……
嵐少主歸來和越家少主造訪是教內大事,陳長老特意請命領了慶祝事宜,興高采烈地帶著迎秋下去准備。而由於這師兄弟兩人的突然駕臨,奚玉棠與教內高層們的敘事只好告一段落,簡單布置了幾句後,眾人便紛紛告退而去。
奚玉嵐唏噓地望著自家妹妹,不知不覺心中便涌起了【吾家有妹初長成】的激動和惆悵,心情激盪下,也沒了閑逛的心情,當即找陳長老去了。
大殿里很快便只剩下奚玉棠和越清風。
「跟兄長去逛過了?」她從主位上下來,走到越清風面前,後者順勢拉過了她的手。
「嗯,很漂亮。」越清風笑道,「不愧是玄天教,大氣磅礴。」
兩人並肩往殿外走,奚玉棠聽後扯了扯嘴角,「竟撿好話了。」
「真實感受。」越少主說得信誓旦旦,「只這一個時辰,我便知為何凌霄閣血殺殿等不如你了。」
詫異地回頭看他,奚玉棠沒有應聲,但笑容卻忍不住擴大了幾分。
「你先前在山下本想對我說什么?」越少主趁機問道。
「……」
怎么還沒忘記這事啊!奚玉棠抽了抽唇角,「想讓你做好准備看到一個窮苦的門派。」
「……」
怔愣了好一會,越清風終於明白沈七那一聲意味深長的「哦」是什么意思。他停下腳步,失笑地將人拉到面前,「奚玉棠,你是這樣看我的?」
「我沒有。」奚小教主嘴硬。
「你,你真是!」越少主簡直氣不打一處來。
見他果真生氣,奚玉棠頓時服軟,「我不是沒說么……」
越清風盯著她不語。
「……好啦,這事翻篇行不行?是我腦子不清楚。」討好地扯了扯他的手指,「我帶你去後山?你想不想看看那個玄冰坑?」
「不想。」越清風冷著臉開口,「我對讓你身中寒毒的地方一點興趣都沒有。」
「……」
「除非你讓我毀了它。」
「休想!」
忍不住挑起眉,越清風又沉默下來。
奚小教主再次深深感到了無法言喻的心虛,干笑了兩聲,拉著他往前走,「那我帶你去看訓練場吧,旁邊就是,你不是一直很好奇玄天教眾們的身體訓練么?」
被迫趕上她的腳步,越清風任由她扯著自己,慢吞吞地問,「你還打算留著那玄冰坑做什么?別告訴我你練太初下半部時還打算去那里。」
……被戳中了心事的奚小教主腳步一頓,不敢回頭,干脆加快了步伐。
「奚玉棠。」
「……」
「奚玉棠,你敢不敢停下來看著我?」
「……我讓迎秋給你備了後山特有的寒潭水,加熱後煮茶甚好,你不是帶了茶葉么?我們去泡茶。」
結果下一秒,手忽然就被人甩了開來。
奚玉棠停下腳步,沒有回頭。
「轉過來看著我。」越清風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