藹親切，亞爾曼面對艾露露時總是冷著一張臉，眼里也沒有絲毫敬畏，一旦艾露露出了一點差錯就毫不留情的苛責訓斥，完全沒把她從來沒把她當成神殿聖女看待過。

但無論亞爾曼怎么冷言惡語的對待她，艾露露卻依舊對他無比恭敬親近，在艾露露心中，亞爾曼長老雖然看起來刻薄不留情面，但確實是真的為了她好，尤其是後來長老院和聖女關系惡化到那種程度，亞爾曼依舊毫不猶豫的站出來維護她。

所以哪怕在知道亞爾曼的真實身份是魔族的宰相後，艾露露依舊無法對他起任何怨恨戒備心理。

她木愣著走過去，坐在老人的對面，卻始終不敢抬頭看他。

艾露露現在也不知道該用什么表情面對這位曾經無比尊敬的老師了。

「我知道你現在或許有很多疑惑，有什么想問的盡管問吧，能告訴你的，我會盡量都回答的。」亞爾曼將桌面上的一小碟糕點推到了艾露露面前，語氣懷念道：「這是你以前最喜歡吃的芽麥餅，魔族沒有麥種，我找到了一種比較接近的食物材料，讓他們做了出來，你可以嘗嘗看。」

在魔界，食物是非常珍貴而稀缺的，艾露露的目光落在碟子里那幾團造型不甚美觀的麥餅上，伸出手拿起一枚，放入唇邊咬了一口，微澀的苦味混合著軟糯的麥香在口中蔓延開來。

這味道比起那些昂貴的美食著實稱不上美味，但艾露露卻無比喜歡這種粗糙而廉價的食物，因為這麥餅會讓她回憶起她最初的世界，盡管她已經對原來的世界里的記憶忘的都差不多了，可在她模糊的記憶里，還記得那是一個十分和平且美好的世界。

她害怕有一天自己會完全忘記她原來的世界，若連那份溫暖的回憶都消失不見了的話，那她是否最後還是會被這個殘酷墮落的異世界給同化，成為其中的一員呢？

可是再繼續堅持下去，她覺得好累。

累到她不想再努力了。

就這么放棄有什么不好呢？她不用再那么辛苦，光憑自己這張臉也能過上安穩優越的生活，何必自找罪受苦苦堅持呢。

但是，這樣的生活，真的是她所期望的嗎？

少女一邊吃著麥餅，不知不覺間已經流淚滿面。

「露露丫頭，你知道魔族為何會分為五個不同的族群嗎？」

艾露露一愣，她抬手用袖子擦去臉上的淚水，將手里最後一口麥餅咽下去，習慣性的端坐起來，正襟危坐的等待亞爾曼的下文。

看著少女乖乖巧巧的模樣，亞爾曼的眼中劃過一縷慈愛，他開口道：「魔族的體系和人類是截然不同的，每個人類從出生起都是獨立的個體，但魔族卻是由王族體系相互關聯在一起的。」

「如果說人類每個人都是一顆獨立的樹木，那么魔族就是一整顆樹，王是駐扎在土壤里的根莖和支撐起樹身的軀干，而五大魔族就是樹身上的葉子和分叉的枝椏，若是作為軀干和根莖的王死去了，那么整個魔族就會慢慢枯萎衰敗，直到徹底腐爛滅亡。」

「魔族歷來的魔王，都是從赤魔族里誕生的，你如今所看到的夜魔族並非真正的王族，他們只是一群居心不軌的叛徒而已，赤魔族才是真正的王族，而赤魔族之所以落到如今的慘境，也是夜魔族做的手腳。」

艾露露不可思議的睜大了眼睛，亞爾曼所說的這些，她從來都沒在書上看到過。

可是她所了解到的魔族，和他所說的根本就是兩個不同的種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