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九章:什么樣的怪物rǒuseωǒ.∁ǒⅿ(1 / 2)

野有蔓草 肉形石 1767 字 2023-04-26

趙野防備義德帝多疑監視,韓一歸家之後,他按兵不動等到入夜,將竹榻搬至庭院,假作夫妻仨納涼閑話。

院子寬廣,叄人在院心輕聲細語,縱然有探子亦無法接近竊聽,便想辨別叄人口形讀出所說話語,院內黑燈瞎火,也無從窺起。

韓一聽完趙野服毒始末,又教他詢問生母身世,因答道:「父親的確告訴過我秦姨身世。」

他對於花名「秦羅敷」的趙野生母,慣以「秦姨」稱之。

他又道:「秦姨實則並不姓秦,姓師,人師的『師』,原籍江州。」

原婉然依這話想來,但覺婆母姓氏稀罕,老家離京城遠。趙野卻不然,他在天香閣聽多了朝廷掌故士族軼事,聞得江州師姓,目光微動。

韓一料中趙野思路,道:「就是你想的那個江州師家。」

他轉向不明就里的原婉然解釋:「師家是江州望族,從前朝起,代代有子孫進士及第,入朝做官,也出過書畫名家和儒林領袖。前朝末世,一位師家子弟追隨太宗皇帝起義,出謀獻策從龍有功,封為江陽伯。」

他轉向趙野,道:「阿野,那位江陽伯是你外曾祖。他的次子博齋先生官至江南學政,是你外祖。」

趙野默然,他和生母絕裂,對外家談不上感情,又有皇帝老子這事打底,再出一門伯爵品秩的親戚也就不受驚動了。

原婉然問道:「既然師家根基深厚,為何婆母流落北里呢?」她想到一個可能,「可是師家衰落了?」

韓一望向趙野,不論趙野和師家親近與否,畢竟是一家,師家那頭的大事還是由他親自說的好。

趙野稍微斟酌言語,湊近原婉然,拉過她的手,按壓她手腕可以安定心神的神門穴。

他說:「師家被卷入大案。」

原婉然問道:「什么案子啊?」

趙野柔聲道:「婉婉,你別慌,聽我說,是謀反。」

原婉然睜大眼說不出話,這罪名和後果太嚴重了。

趙野按摩她手腕,又道:「太宗皇帝晚年濫殺功臣,興文字獄。博齋先生進言勸諫,遭太宗皇帝斥責。後來慶國公曹清被告發謀反,江陽伯替他申辯,太宗皇帝以曹師兩家過從甚密為由,把江陽伯父子列為叛黨同謀。」

「怎能這樣……那師家後來怎么了?」

「被夷叄族。」

原婉然猛地反握住趙野的手。

盡管趙野身世只得他們夫妻仨曉得,她仍舊擔心起來,唯恐趙野受到往事牽連獲罪。

趙野捏了捏原婉然的手,安撫她別怕。

韓一向趙野道:「父親拜師於博齋先生門下,謀反案發時,他和你小舅舅在外游學,僥幸得了消息,及時將你小舅舅護送出關。根據秦姨說,她景況相仿。官府抄家拿人時候,她出門作客,家去路上見到家人給押解帶走,趕緊逃跑。」

趙野聽說,低下頭沉默不語,過了好一會子,方道:「她逃過官兵,沒逃過歹人吧?」

韓一道:「秦姨曾經投奔親友,無人敢收留,下人也跑了。她落單不諳世路,教地痞拐賣。」

他言語雖然含蓄,已夠趙野猜中後事。

秦羅敷年少標致,然而來路不明,正經人家不敢買賣,往往教人販子推落火坑,賣進妓院。

世家千金養尊處優,受慣詩禮薰陶,一朝家破人亡,遭人逼良為娼,簡直不能想像她的羞憤悲辛。

趙野無法忘懷生母惡行,但與原婉然兩心相契之後,對她恨惡淡去,此刻也覺出她身世堪憐。

轉念他記起生母生前行事,再將師家家仇想到一塊兒,須臾一股寒氣打腳後跟直沖胸臆,將那點哀憫之情沖散殆盡。

他再度沉默良久,韓一和原婉然品出他這回靜默不同以往,無聲透出陰沉。

他們分別喚道:「相公?」

「阿野?」

趙野遲了一會子開口,聲音干澀。

「我向來納悶,那女人分明十分恨我,當初又何必費事生下我?豈難道她曾經想將我當成她一人的骨肉撫育長大,無奈我生父實在太過負心,她見了我實在忍不住不遷怒。——原來不是。那女人成心生下我設局復仇。」

原婉然忙問道:「相公,怎地這么說?」

趙野道:「那女人進入天香閣,最先打算仿照《秦女休行》的主人翁『秦女休1』取花名。那秦女休是何人?」

原婉然想到薛媽媽講解過的典故,便道:「是秦家的好女子,為替宗親報仇,殺害仇家,就算殺人必受死刑,她也不猶豫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