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只要有人靠近他身周，就會被失控的米迦勒瘋狂的攻擊屠殺，直到目標死去為止。

少女慢慢走到跪在石板上的天使長面前，她垂下眼睫，安靜地注視著米迦勒片刻，似乎深深地呼了口氣，才低聲開口道：「為什么不回歸神界，回到我的身邊？」

聽到少女的逼問，天使長宛如化石般僵硬的身軀終於有了一絲動靜。

高傲冷漠的光明之主，神最信任的仆人，在這一刻，垂下了自己的頭顱，像是不想讓少女看見自己這般垂死掙扎的狼狽丑態。

天使終究是恐懼的。

他恐懼神看到他這幅沒用的模樣，就會舍棄厭惡他。

天使也深知，此刻的他，根本沒有資格侍奉在神的身側，默默在這個地方糜爛被遺忘，才是他的宿命。

「米迦勒，回答我的問題。」

少女好似對他的沉默極為不滿，她伸手抬起天使的下頜，逼著他直視她的目光。

米迦勒的神情極為僵硬，仿佛被剝離了所有的得體與驕傲，露出了骯臟腐臭的丑陋一面，他下意識地想要轉過頭，卻又忍住了。

靈魂的分裂讓天使的力量驟減，加上一部分被遺落在冥河河底的分魂，受到冤魂惡靈的污染，也令米迦勒的本尊受到了嚴重的影響和牽連。

此刻天使的模樣，已經和從前有了驚人的變化，一頭美麗的銀色長發，出現了數根灰色的發絲，藍色的雙瞳也變成了猩紅不詳的詭異瞳色，聖潔俊美的臉頰兩旁浮現了黑色扭曲的斑紋和輕微的腐壞痕跡。

這具神聖的軀體正在逐漸失去生機和神力，直到米迦勒徹底被轉換成不死的冥界亡靈，再也沒有資格回到神的御座之下。

「吾主……」

米迦勒終於還是開口了，他的嗓音像是很久沒有說過話一樣，清冷悅耳的聲線變得嘶啞渾濁起來，每說一個字都像生銹的刀片刺耳的廝磨，難聽至極。

「請不要觸碰我，會弄臟……您的手。」

說完這句話，天使就像耗盡了所有的力氣，重新低下了頭。

頓了頓，米迦勒再度嘶啞開口道：「請您重新擇選近身侍奉您的眷屬，沙利葉天使長與烏列恩天使長，都對您十分忠誠，您可以信任——」

天使沒有說完的話被喬喬粗暴地冷冷打斷，「你想說的只有這些廢話嗎？」

米迦勒一愣，像是有些無法理解少女突然發怒的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