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左臂一伸,一把扣在了她的後腦,抵住了她的額頭上面:「怎么?你現在是不是覺得我從前那個提議不錯了?」
從前的,什么提議?
他呼吸似乎有點亂,林寶錚輕輕一掙,就站直了身體,低頭看著坐在榻上的少年:「你說什么?」
顧蓮池下榻,赤腳站在地毯上面。
他比她高一頭還多,一垂眸又見她揚起的臉,一時間竟忘了自己要說什么了。
只不過,林寶錚可清醒著呢,她忍了好半天,一直想問她爹的事情,此時見他臉色如常,頓時忘卻了小心翼翼:「那個……我想問你一件事,你和我爹一起去的,也應當一起回來啊,現在他人在哪里?我怎沒看見他?」
少年當即別開了臉去,仍舊回身坐了榻上:「不知道。」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林寶錚頓時急了:「你怎么能不知道呢!你和他一起去的,你都回燕京了,他自然也該回來復命了的呀!」
顧蓮池垂著一條手臂,單手輕撫:「我,不知道。」
寶兒眨眼,心急之下就自然就帶了點惱意:「你是故意的嗎?」
他也十分痛快地配合她了,還點了點頭:「是故意的,所以,想知道你爹的事情,求我啊,你求我我就告訴你。」
顧蓮池淡淡目光就落在她腰間的長劍上。
若是男子佩劍,恐怕不能注意到腰,女子卻是不同,林寶錚本來就身形高挑,楊柳細腰,此時佩劍走過,又時刻提醒著他這姑娘不好惹。他只當她輕易不肯低頭,故意刁難著她,誰知道寶兒才不在意那些,當即拽了他的袖子,放軟了十二分強調:「好,我求你了,蓮池哥哥,好哥哥,快告訴我吧,我爹去哪里了,他什么時候能回?」
少女聲如鶯歌,顧蓮池別過了臉去,勉強板住了臉:「兩日,他兩日後回。」
林寶錚驚喜交加,高興得差點跳起來,這才放開他的袖子,一把拍在了他的右臂上:「真的!太好了!」
這一下剛好拍在少年的傷上,顧蓮池暗自內傷,先還忍了,後來臉一垮,頓時誇張地痛呼出聲:「別碰!」
小姑娘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拍了他的傷口上,很是內疚。
他趁機要挾:「現在我手筋也斷了,能不能接上還不一定,這段時間你這個罪魁禍首就多來照顧我兩次吧,我也要給你講講剿匪的奇事趣事,怎樣?」
真想知道顧蓮池和爹爹去剿匪都發生什么事,林寶錚求之不得啊:「好好好!」
正說著話,喜童轉了一圈又回來了,他急忙敲門走了進來,對寶兒說西院很熱鬧,說李大夫叫她回去呢!寶兒也不耽擱,急忙跑了回去,屋子里少年正晃動著雙手手腕,側耳聽著她的腳步聲越發遠了,不由勾唇一笑。
喜童看見他的笑容,反手關上了房門:「主子,您笑什么呢!」
顧蓮池將自己癱在榻上,枕著雙臂,晃著腿。
少年看著房梁,薄唇微啟:「你說,我要是給二呆子的婚事攪沒了,再把人搶過來,我爹是幫著李大夫抽死我呢,還是由著我?」
夜涼如水,喜童狠狠打了個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