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叄、二、一!」
「恭喜野狗!」
某地下拳場的拳擊台上,剛剛結束了一場激烈的生死肉搏。
勝負已分,台下的看客卻沒有像往常那樣攘臂而起,為贏家歡呼沸騰、高聲吶喊,而是一片沉寂。
秦時野松開那個被他扣死在地上的人,緩緩起身。
拆掉被血染透的纏手帶,朝地上昏死的人丟去,然後轉身下台,離開。
他又打贏了一場。
只是這一場,沒人押他贏,因為對手是拳擊界赫赫有名的不敗將軍,甚至還拿過國際榮譽。
而他,不過是地下拳館里,一個拿命換錢的野拳手罷了。
秦時野從大二開始打拳,到現在也有叄年了。
叄年里,他第一次厭倦了這里。
今晚他只有一個對手,所以離開拳館的時候,才凌晨一點多。
這個時間,大街上已經沒什么人了,但對於他們這種每天半夜才打擂台的人來說,還早得很。
秦時野頂著一身新傷加舊傷,騎著摩托車,沖刺在無人的大街上。
最後,在跨江大橋上停了下來。
五月初的風稍微有點悶,站在大橋上,看著江面倒映出來的城市的霓虹,秦時野點了一支煙,不知在想什么。
也許是在羨慕、也許是在嫉妒。
嫉妒那些霓虹里,本該可以有屬於他的那一點光亮,但自從爺爺走了之後,那盞等著他回家的燈,就徹底滅了。
「汪汪、乖……靠近一點,我不傷害你,我們吃點東西好不好?」
一支煙還未燒完,秦時野望著江面出神的時候,在他斜右方不遠處的橋下岸邊,一道女聲打斷了他的胡思亂想。
橋下,只見一個穿著牛仔長褲和白色短t的年輕女人蹲在地上。
在她面前大約十米遠的地方,還有一條臟兮兮的流浪狗。
這一看就知道,女人是來救狗的,因為她面前的地上放著一碗狗糧和一碗水。
女人耐心地哄著那條狗,說話的時候,腳步還會偷偷往前移。
一個多小時過去了,女人和狗的距離,才拉近了一半。
操!
秦時野生氣地將手里早已湮滅的煙頭丟到江里。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氣什么,是氣橋下的女人太墨跡了,還是氣同狗不同命。
大半夜的,居然有人願意為了一條流浪狗,蹲在地上哄了一個多小時,就是為了讓它吃點東西?
而他,卻只有在橋上羨慕一條狗的份兒!
今晚他果然是倒霉透了。
橋下。
守了兩個多小時的沉寶兒,終於成功地讓那條流浪狗放下戒心,吃她帶來的東西。
雖然狗狗始終不肯讓她靠近,她只能遠遠看著它吃,但至少,喂過了這一次之後,以後再來就容易多了。
「乖乖,那我先回去了,明天我再來,你在這里等我,別跑了。」
沉寶兒也不管狗能不能聽懂她的話,留下一句話後,就轉身上橋,騎著她的小電驢回家了。
她——沉寶兒,是一個寵物店主。
她的店就開在橋南的商業區,而她住的地方,在橋北,一江之隔。
這條狗狗,就是她昨晚關店回家時,路過橋上發現的。
其實她還有兩個月才正式大學畢業,現在還處於大學的實習期間。
這期間,別人都在找工作、實習,她已經拿著父母給的買房首付,偷偷貸款盤了這個商鋪,開店做老板。
錢都投到開店當中去了,現在的她,只能租房子。
不過她打小運氣就好,她租的房子雖然只是一間小小的次卧,但她有一個非常nice的房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