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1 / 2)

聽到紅蕖的話,張氏略微挑了挑眉,唇邊漾起一抹溫婉笑意道:「恭喜。」

「托大夫人的福。」不冷不淡的看了張氏一眼,紅蕖繼續道:「大夫人可知,那馬焱不僅認了平陽長公主為義母,又認了靖江郡王為義父?」

「你想說什么?」端起面前的熱茶輕抿了一口,張氏面上依舊是一副溫婉模樣道。

「難道大夫人沒覺得,這馬焱與平陽長公主和靖江郡王的長相,皆有幾分相似嗎?」

紅蕖此話一出,張氏喝茶的動作陡然一頓,她輕抿了一下唇角道:「這大千世界,人有相似,又有何怪也?」

「也對,這馬焱不過一個三房的寄養子,與大夫人又有何干?」輕撫了撫自己的小腹,紅蕖突然輕笑著道:「不過大夫人可知,有句話叫水漲船高,你看不上四姐兒是個女兒身,這有人可是視若珍寶,寵的緊呢,這又賜婚又送花的,日後怕是……」

說到這處,紅蕖便止了聲,她輕笑著緩慢從綉墩上起身道:「其實我今日來與大夫人說這些,也沒甚意思,就是想將這東西交給大夫人。」

一邊說著話,紅蕖一邊從寬袖之中抽出一軸畫置於綉桌之上,然後面上含笑,踩著腳上的綉花鞋轉身離去。

看著那紅蕖轉身離開的背影,安濃上前,小心翼翼的將那畫軸展開,攤開到張氏面前,只見那畫軸上頭畫著一個姿艷貌美的女子,眼若皎鹿,眉若遠黛,那股子香玉雅艷之氣幾乎要從畫紙之上掙脫而出。

「闌珊?」張氏的視線緩慢落到那女子手中所持巾帕之上,細細的吐出這兩個字。

一旁的安濃咋看到這畫中女子,也是呼吸一滯,片刻之後才緩聲道:「奴婢聽說,這闌珊是曾經艷冠漢陵城的名妓,坐鎮漢陵城中最大的鳳仙台,那時不知有多少皇子貴族趨之若鶩,但不知為何,卻在雙十年華之際,禁關鳳仙台,鳥無音訊。」

聽罷安濃的話,張氏那雙素白纖手輕輕撫過畫中之人的眉眼,秀眉暗暗蹙起。

*

鹿鳴苑內室之中,蘇梅喝完了一小盅溫奶,正懶洋洋的撫著自己軟綿綿的小肚子躺在軟榻之上休憩,一旁的周阮畔坐在綉桌之上替蘇梅寫著調理身子的葯方子,蘇洲愉與剛剛走進內室之中的羅生一道出了屋子也不知做何去了,殷烏石反常的賴在內室之中沒有走,與馬焱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那雙眼卻一瞬不瞬的黏在周阮畔身上,好似恨不得將人打包扛回家一樣。

「嗝……」蘇梅捂著自己的小嘴打了一個小嗝,正欲喚茗賞端杯溫茶來的時候,一個接一個的小嗝便從她喉中接踵而來,讓蘇梅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嗝……嗝……嗝……」打嗝打個不停的蘇梅亂揮著一雙小胖手想從軟榻上起身,卻是一不小心打翻了一側的小竹簍子,只見那里頭的兩只小丑鵝晃悠著一對小短腳甩著一身雜毛,慢吞吞的趴到了蘇梅的肚子上,然後用力的伸長那截窄短的小脖子,轉著那雙黑豆眼,也開始沖著蘇梅「鵝鵝鵝……」的亂叫。

「嗝……」

「鵝鵝鵝……」

「嗝……別……嗝……叫……」

「鵝鵝鵝……」

看著那兩只在自己的肚子上踩得十分歡實的小丑鵝,蘇梅皺著一張白嫩小臉,一手一只的將它們重新丟入了一旁的小竹簍子之中,然後正欲下榻拿茶之際,面前卻是突兀的出現了一杯溫茶。

趕緊伸出小胖手將那溫茶接了過來往小嘴里猛灌一口,待壓下了肚子里頭那股子嗝氣之後,蘇梅輕緩的呼出一口氣,捧著手里的茶碗往身側看去,只見馬焱那廝不知何時站在了自己身側,一張清俊小臉之上掛著一幅似笑非笑的表情,直讓蘇梅看的後背滲汗。

暗暗的咽了一口口水,蘇梅小心翼翼的將小胖手里頭的那只茶碗捧到馬焱面前,然後怯生生的眨著一雙濕漉水眸道:「娥娥好了,謝謝四哥哥……」

慢條斯理的伸手接過蘇梅手中的那只茶碗,馬焱突兀雙眸微暗,一把掐住蘇梅那只小胖手將人往懷里一扯,然後把臉湊到蘇梅耳畔處緩聲道:「娥娥妹妹今日……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啊……」

溫熱的呼吸聲噴灑在蘇梅細嫩的耳畔處,讓她禁不住的縮了縮那白嫩的小脖子,梳著小髻的白細額角處細細密密的浸出一層細薄汗漬,蘇梅那雙濕漉水眸瞪得極大,烏黑瞳仁之中里頭蘊著一層驚惶無辜之色,似乎是完全不知自己什么時候又得罪了這廝。

「娥娥妹妹告狀告的可歡喜?」伸手輕輕的揉了揉蘇梅那綁著絹花的小髻,馬焱眸色漸深,纖瘦的手指順著那朵絹花細細的揉捏著,冰冷的指尖時不時的撩過蘇梅那蘊熱的肌膚。

聽到馬焱的話,蘇梅下意識的便想起了剛才自己抱著那蘇洲愉告小狀的模樣,立刻便抖著小身子打了一個寒顫,一雙濕漉水眸急切的四下往內室之中看去,只見那原本還呆著幾人的內室之中不知何時只余下她與馬焱。

「娥娥妹妹可是在找師傅?他剛才跟著那周姑娘一道出去了……哦,還有你的婢女,是喚什么茗賞的來著吧?剛剛拿著葯方子去熬葯了……」

馬焱一字一頓的說著話,那輕柔細緩的話語在蘇梅聽來卻猶如羅剎喃語一般,只讓人感覺頭皮發麻,毛骨悚然。

「娥,娥娥沒有告狀……」努力的咽下自己嘴里那口干澀的口水,蘇梅仰著小腦袋看向面前的馬焱,努力睜著那雙濕漉水眸道:「娥娥,最歡喜四哥哥了……」

說罷話,蘇梅一咬牙,猛地一下就伸手撲進了馬焱懷里,用力的拿著小腦袋亂蹭道:「娥娥最歡喜四哥哥了……」

「是嗎?」頭頂處傳來一道不咸不淡的聲音,馬焱垂眸看向那窩在自己懷里的一團軟膩,聲音輕細道:「既然娥娥妹妹最是歡喜我,那是不是我讓娥娥妹妹做什么,娥娥妹妹便做什么呢?」

蘇梅哆嗦著身子用力咬了咬自己那口小白牙,小嘴輕顫道:「四哥哥說什么,娥娥就,就做什么……」

「呵……」微涼的手指輕撫過蘇梅那浸著冷汗的後頸處,馬焱清晰的感覺到蘇梅那縮在自己懷中的微顫身子。

一把拎住蘇梅的後衣領子,馬焱將人扔到那軟榻之上,然後輕勾唇角道:「脫。」

燒著暖爐的內室之中,窗欞緊閉,門氈微揚,裊裊熏香細染,斷斷續續的奶氣嗚咽聲隨著清脆的巴掌聲此起彼伏,未曾停歇。

片刻之後,珠簾輕響,馬焱唇角含笑,緩步步出了內室。

蘇梅紅著一雙濕漉水眸捂著自己的小屁股撅在軟榻之上,白嫩小臉皺成一團,只感覺微微一動便火辣辣的疼。

「混蛋,流氓,惡人……」奶聲奶氣的仰著小腦袋嘶叫著,蘇梅氣憤的狠狠捶了錘身下的軟榻。

門氈再次便掀起,蘇梅嚇得立即便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小嘴,那雙瞪大的驚惶水眸在看到那出現在珠簾處的熟悉身影時,才緩慢的松下一口氣。

手里端著一盅葯膳進門的茗賞看到那小屁股朝天撅起的蘇梅時,好笑的掩唇輕笑道:「四姐兒這是在做什么?」

小心翼翼的挪了挪自己漲疼的小屁股,蘇梅噘了噘小嘴,聲音悶悶的道:「娥娥在練武……」

「那四姐兒呆會子再練武,先將這葯膳粥喝了?」聽到蘇梅的話,茗賞面上憋笑,趕緊將手里的那盅葯膳粥端到了軟榻邊道:「這是奴婢按照周姑娘的吩咐特意為四姐兒熬制的,熱乎著呢,四姐兒快些趁熱食。」

一邊說著話,茗賞一邊將那托盤之中的小金匙遞到蘇梅手中道:「來,奴婢抱四姐兒起來。」

「不!娥娥自己來……」聽到茗賞的話,蘇梅一下便吊高了聲音,趕緊撅著小屁股艱難的站在了軟榻之上,然後讓茗賞將那軟榻邊的小桌墊高,捏著手里的小金匙便開始站著吃起了這葯膳粥。

「呼呼……」葯膳粥剛剛出鍋,燙得很,蘇梅一勺一吹的迫不及待便塞進了嘴里。

「怎么樣四姐兒,好吃嗎?」茗賞看著蘇梅那副鼓著雙頰的可愛模樣,小心翼翼的道。

「嗯,好吃……」蘇梅嚼著嘴里的葯膳粥,口齒不清的道。

聽到蘇梅的話,茗賞這才松下一口氣道:「好吃便好,奴婢還擔心四姐兒吃不習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