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1 / 2)

☆、第 9 章

第九章

春日里微風輕拂,帶著頭頂的樹梢輕輕晃動,陽光正好,照在人身上帶著一股,猶如蒙著一層柔光。

言喻手上還挽著他的外套,松枝綠軍裝隨意搭著,襯地她手腕白皙如雪。

她低頭時,正好看見衣服上的姓名牌,蔣靜成。

要不是他正看著自己,言喻真想偷偷地留下來。

她干脆裝傻,繼續拿著他的衣服。見他還盯著自己看,言喻忍不住說:「要不我請你吃飯?」

蔣靜成站在樹旁,一只手插在褲兜,神色淡然,瞧不出喜怒。半晌之後,他臉上露出似笑非笑地表情,反問道:「請我吃飯?」

「你剛才不是見義勇為了,為表謝意啊,」言喻順著他的話。

他插在褲兜里的手,摸到煙盒,他煙癮不大,可是這兩天抽地狠。至於原因,他的眼睛朝言喻身上一掃,神色冷漠,透著一股嚴肅勁兒。

兩人再看對方都覺得變太多了,蔣靜成性子更沉,眉眼中帶著一股歷經磨練的硬朗。

相比與少年時的肆意飛揚,整個人更爺們了。

至於言喻,蔣靜成打量著她,舌尖輕抵了腮幫,哼笑了出來。

「排隊等著。」

他說完,言喻一愣,隨後又笑了出來,點頭順從地說:「那好,不過我能問一下,我前面排了多少人嗎?」

她抬著眼睛看他,一雙清潤的眸子,像是過水洗過,亮地逼人。

蔣靜成咬咬牙,腔調漫不經心:「不知道。」

言喻被咽了下,好在她如今性子早不像從前,也不生氣。她抖了下手里的衣服,遞過去:「你的衣服。」

蔣靜成看了一眼,伸手接過。

「我現在要回家,你去哪兒?」言喻定定地問。

蔣靜成理了下衣服,言喻的心跟著一顫,好在最後他也只是把衣服掛在臂彎,沒有穿回去。他挑眉,嘲諷地說:「你你你,不知道叫人的?」

叫人?言喻看著他,見他一臉嚴肅。

只是言喻在想,叫什么?

蔣靜成?她以前生氣時才會這么叫。

思慮了一會,言喻抬起頭,認真又不失又禮貌地問:「小成哥,請問您現在去哪兒?」

蔣靜成五官立體,輪廓深刻,是那種英俊的長相,就是一旦不笑,會顯得異常嚴肅,就連身上的氣勢都上來。他這會兒就是面無表情地看著言喻,然後張嘴,輕吐兩個字:「回家。」

不就是回家,饒這么一圈。

他說完已經轉身往回走,言喻跟上去。兩人並肩,誰也沒說話,旁邊是汽車鳴笛,還有各種嘈雜的聲音。

可是這一刻,言喻卻覺得很安寧。

心底的安寧。

兩人到了大院門口,站崗的年輕士兵沖著他們行禮,蔣靜成點頭。而崗哨亭子里另外一個士兵,看著言喻,立即出來說道:「這位小姐,請您出示一下你的證件。」

「她是跟我一起的,」蔣靜成說道。

小士兵為難地表示:「首長,按照規定,外人進入大院都是要登記的。」

一句外人,讓兩個人都是一愣。言喻只是眉眼冷淡的看著小士兵,她知道人家只是盡忠職守。

蔣靜成皺眉開口,他說:「她不是外人,她是孟首長的女兒。只是之前一直在國外。 」

小士兵是真不知道,趕緊道歉:「對不起,孟小姐。」

雖然被他叫錯了名字,言喻也沒糾正,淡淡一笑。

兩人順著大門往里走,言喻看著綠蔭環繞的地方,即便離開了這么久,可是這個地方看起來卻沒怎么變。都說鐵打軍營,流水的兵。她雖然從未當過兵,可是此刻卻有一種別樣的心情。

或許退伍很久的士兵,再回到當初的軍營,也會有這樣的心情吧。

這里有她的青春,她曾每天背著書包,沿著這條路出門,然後到外面不遠的公交站牌,坐車去學校。

七站才能到學校,早上的時候人多,擠地厲害。

她也曾經常站在那邊操場邊,看著他們打籃球,高大偏瘦的少年,橫沖直撞,揮汗如雨。

這里,是她的家。

待到分岔口,言喻站定,微笑著看向蔣靜成,輕聲說:「小成哥,再見。」

說完,不等蔣靜成說話,她轉身就走。

她步履越來越快,仿佛身後有人在追她。可等再回頭的時候,分岔口已經沒人了。

言喻有點兒失望,轉身慢慢地離開。

而在她的身影徹底消失時,站在路口灌木叢那里的人,慢悠悠地走了出來。他身上穿著的褲子沾上草屑,異常顯眼。可是蔣靜成看也沒看,反而嘴角揚起一抹淡笑。

還不是回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