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北只要一想到,那日化妝室內,孟西南對她說的話,她的心就像是刀子在割。
憑什么她徹底失去了哥哥,言喻還能擁有成實的理解呢。
不可以,她就是要讓言喻也嘗嘗這種滋味,這種被家人拋棄的滋味。
於麗卿見她這么咬牙切齒,登時笑了:「你以為你這樣,就能讓言喻傷筋動骨?」
在她看來,孟清北這些不過都是小打小鬧而已。
誰知孟清北卻突然起身,走到窗口,把窗簾拉開。她在家中極少拉窗簾,怕被狗仔偷拍。此刻漫天星辰,天際一輪圓月,散發著淺淺清輝,勾勒地整個天空,都如蒙上一層銀色輕紗。
「你才是真正不懂的,你不會理解成實對她來說,有多重要。」
那種被家人拋棄的痛苦,你不會懂,因為你沒有家人,也沒有真心相待的人。
你覺得錢重要,權利重要,可是並不是錢和權利對每個人都那么重要的。
打蛇七寸,這一次,孟清北真的按住了言喻的七寸。
**
風和日麗的,就是草坪上沒春天那會兒鮮綠。今個是難得沒什么風,韓京陽穿著騎裝,黑衣白褲,腳上穿著一雙鋥亮的馬靴,別說,還真像那么回事。
「京陽,」身後有個別扭的口音,喊了一句他的名字。
韓京陽一回頭,呵,小伙子真他媽的夠帥的啊。
來的是個年輕男人,一米八的身高,關鍵是比例特別好,那雙長腿是真直。他穿著一身全黑的騎裝,黑色帽子被他拎在手上,整個人透著一個年輕人的俊美朝氣。
「把帽子戴好,我們騎兩圈?」韓京陽一撇頭,笑著對他說。
此時周以湛翻手就把帽子帶好,操著一口很拗口的普通話說:「誰贏了,誰今晚請吃飯。」
「沒關系,就算你輸了,也是我請你吃飯。」
這話算是把周家小少爺得罪了,他從小就在英國讀書,馬術運動風靡英國,他本人名下可是有一匹價值幾百萬歐元的純血馬,怎么可能會輸給他。
誰知幾圈下來,周以湛居然真的輸了。
「你怎么這么厲害?」他好奇地問。
韓京陽笑了下,就見從遠處慢慢走過來一人,他哼笑道:「真正厲害的才來。」
「你丫怎么才來,求人辦事還要千請萬求怎么著啊?」韓京陽沖著來人的胸口捶了下,雖然說話不客氣,可這種口吻一定就是關系極好,才會說出來的。
周以湛和韓京陽認識也不算短,他們生意上有來往。
每次韓京陽去香港的時候,都是他出面招待。而周以湛來北京,韓京陽也會一盡地主之誼。
韓京陽勾著來人的脖子,給周以湛介紹道:「這是我打小一起長大的發小,蔣靜成。」
周以湛含蓄地點頭。
「來兩圈?」韓京陽見兩人打了招呼,偏頭就笑道。
蔣靜成點頭,韓京陽伸手把自己的頭盔遞給他,誰知男人直接推了:「我不愛戴這玩意。」
見他穿著短夾克外套,就直接往馬匹那里走,周以湛低聲和韓京陽嘀咕道:「他不用換衣服嗎?」畢竟這人騎馬裝和馬靴都沒有,連頭盔都敢不帶著。
韓京陽嗤笑一聲。
低聲道:「他啊,不用。」
周以湛剛才輸給了韓京陽,本來就不服氣,沒想到這會兒來了個更橫的。於是在韓京陽的慫恿之下,他又跟蔣靜成比了三圈。剛開始他還算能勉強跟住,誰知一圈之後,他就被甩下去了。
等他再次下馬的時候,一張英俊的臉,早就不復方才的囂張和自信。
得,這兩人就是輪流來虐他的。
「別灰心,這家伙是個禽獸,咱們作為人,輸給禽獸也是正常的,」韓京陽見小少年有些沮喪,摸摸他腦袋,笑著說。
三個人往回走,這個馬場俱樂部,十分清靜。
前面是專門供人吃飯休息的地方,三人進了一個包廂,韓京陽叫人上了菜單,讓周以湛做主。
蔣靜成低頭看手機。
韓京陽呵笑了聲,笑話他:「這有了媳婦就是不一樣啊。」
周以湛不解地抬頭,韓京陽拍拍他:「你繼續點菜,我說旁邊這個呢。」
哦,周以湛挺乖巧的點頭。
等三個人吃飯時,周以湛憋了好久,問道:「你今天來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
蔣靜成看著他,誰說這個周家小少爺不諳世事的。
他端著手里的玻璃酒杯,杯中紫褐色液體,在杯壁緩緩流動著。
「你父親當年的事情,你就不想搞清楚?」
百億富商車禍喪命,這個新聞當時不僅震驚了整個香港,甚至還引發了股市的動盪。整個周氏當時都因為集團主席突然的車禍,而動盪不安。
周以湛是家中的幼子,他父親剛和於麗卿交往時,他甚至還沒出生。
如今蔣靜成當著他的面提到這件事,周以湛實在沒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