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進去說。」吳邪公事公辦的提議道。
黑瞎子將吳邪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陣,臉上笑容意味深長,他側身給吳邪讓了位置,「請。」
吳邪來賓館的時候,只知道這是當地的五星級酒店,進了房間,也不由感慨里面的別有洞天,這顯然是個高規格的總統套間。
在姑且可以稱之為「客廳」的屋里,正中心晾著一只攤開的26寸紅色行李箱,吳邪粗略掃了一眼,就看到里面盛著的各式sm道具,這些東西他在這幾天補課基本都有涉及,實物還是第一次見。僅從看到的道具來看,黑瞎子說自己「什么都玩」,所言非虛。
吳邪的注意力不自覺被箱子里的道具吸引,而黑瞎子直接繞過了行李箱,轉而給吳邪丟來一瓶沒開封的礦泉水,自己也沒好氣地開了一瓶,「都他媽知道你在美國玩得開,行啊你齊羽,下午說自己要休息,晚上就出來找樂子唄。」
吳邪訕笑著喝了大半瓶水,「我反而沒想到,你會是同道中人。」他又頓了頓,「原來你喜歡男人。」
黑瞎子不予置否,只是嘆氣,「這房白開了。」
吳邪繼續訕笑,卻不順著男人別有意圖的神情往下說,他仔細打量著整個房間的擺設,總覺得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古怪。又喝下一口水,吳邪突然反應過來,招待客人的小桌上實際擺了兩杯已經倒好的紅酒,看旁邊的紅酒瓶也能估計這酒造價不菲,而礦泉水放在靠近卧室的木桌上,離他們有一些距離。按照自己目前的身份,黑瞎子化解尷尬,乃至於說「陪個罪」,更應該送上的是紅酒而非礦泉水,他遠遠沒必要舍近求遠,專門繞一個大彎給自己送水。
吳邪心下狐疑,若無其事走到小桌旁,「我來之前你還挺有情趣。」他拿起了酒杯,「我可以嘗嘗嗎?」
黑瞎子神色不自然地咳嗽了一聲,吳邪眯起眼睛,裝得一臉驚訝,「怎么,難道酒里有古怪?」
「下了聽話水。」
吳邪的手輕微抖了抖,笑模笑樣將酒放回原地,沖著黑瞎子吹了個口哨:「看來我的運氣很不錯,如果來的人不是我,現在是不是已經被你給弄倒了。」
「嗯。」
他倒是不和自己客氣!
兩人的對話斷在空中,吳邪又想起了一件事。
「不對啊,你不是m嗎?m為什么要給s下葯?」
黑瞎子臉上的古怪神情一閃而過,他意味深長地望著吳邪,在吳邪以為兩人可能要就地打一架的當口,男人發出一陣低沉的笑聲,「也罷,反正你好歹也算組織里的人,兔子不吃窩邊草,我可以和你講講。」
這笑聲聽得吳邪很是不舒服,總覺得有些難以捕捉的惡意,在自己面前招搖地舞動著。
「你說,我洗耳恭聽。」
「我不喜歡男人。」黑瞎子拿過桌上的另一杯紅酒,抿了一兩口,「但是玩男人比玩女人有意思得多。」
吳邪一時不知接什么話茬,只能在腦海里尋找可能貼得上邊的信息。想到黑瞎子最開始給自己透露的所謂「0.5」,再聯想到這些古怪的線索,吳邪大喝一聲:「操!你他媽的!該不會是那種,就,就喜歡掰s做m的那種人吧?」
「你覺得呢?」黑瞎子沒有摘下他的墨鏡,但吳邪覺得自己能看到他的眼睛,狼一樣的直勾勾盯著自己。第一次見到對方只感到了冷漠,現在那隱藏在冷漠之下的東西呼之欲出了,吳邪清楚,那是一種滿懷惡意的期待。
「所以你看到我這種,就對我下套。目的其實是來了之後,對我下手?」
「聰明。」
「不是。你這種,你這種有啥意思啊?這人都睡過去,你有啥可掰的?奸屍有意思嗎?」
「齊羽,你不是大s嗎?在老美玩得那么開,還不知道這些?」
「我玩得是開,不過運氣都很不錯……沒遇到想對我下手的人。」察覺到黑瞎子的納悶,吳邪趕緊找補。話才說出口,吳邪一下意識到自己之前的處境有多危險,如果不是他恰好披了齊羽這層皮,如果來的人不是正好與他是同一個組織的黑瞎子而是隨便一個想要掰s的男人,那自己,一個光榮的人民警察,豈不是就這么輕易著道了?他險些出身未捷身先死!
「可惜來的人是你,不然我就得逞了。」
「你想怎么玩?」自己這邊險些被強奸,這黑瞎子居然還煞有其事地在這里可惜?吳邪心里罵了一百句黑瞎子祖宗十八代,表面上仍盡可能裝的和藹鎮定。
正常人聽到自己差點被面前的人迷奸,態度都不會好到哪里去,黑瞎子看著笑容春風拂面的吳邪,十分意外。他的墨鏡順著鼻梁下滑,隱隱露出的眼眸里滿是促狹,吳邪看到他的眼睛,也有些楞。
帶著墨鏡就是萬里挑一的大帥哥,隱隱露出的雙眸拼湊出這人的全貌,幾近於妖。
黑瞎子確實一副好皮囊。
可這老妖顯然不會給吳邪太多時間讓他研究自己,墨鏡被他推回原地,他的臉上綻出一抹微笑,說不出是嘲諷,又或者是,孤寂?
「試圖看我真面目的人,最後都死了。」
「是人就會死。」
「我是說,死得很快。這些人的命,都不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