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強言靈師[古穿今] 第49節(1 / 2)

直到應天背著穆長生的背影消失,閆息才收回目光,一聲冷哼,他看向角落里的三人。

「你們幾個,現在可以離開我閆家的地方了吧?」

季澤和趙成安坐在石柱下,宿清源站在他們旁邊。

聽了這話,季澤抬頭看了他一眼,狹長的雙目中閃過一絲冷意。

宿清源倒是不在意,他來這里本來就是為了幫助應天,此時應天和穆長生都放棄爭奪望虛鏡了,他自然不會再留在這里。

季澤把昏倒在地上的趙成安拉起來甩到肩膀上,跟宿清源點了下頭,便一同轉身離開,走之前眼角余光瞥到任千里喜形於色的模樣,嘴角譏誚地翹了翹。

見那三人都離開了,任千里立刻飛身去取望虛鏡,然而他的雙手卻毫無阻礙地穿了過去。

他愕然地看著玉盤上的金色光華,望虛鏡依舊在其中沉浮,卻只是一個虛影。

「望虛鏡呢?」他回頭對閆息道:「你說過望虛鏡在這里的!」

閆息聞言看了玉盤一眼,懶懶道:「本來是在那里的,怎么?現在不在了嗎?」他費心思走進這間宅邸不過是為了找回祖先留下的陣法手札,現在東西都到手了,自然要離開了,至於任千里能不能拿到望虛鏡……跟他有什么關系。

任千里一看他的態度哪還能不清楚對方是什么意思,他忍著怒氣道:「你明明答應過會幫我拿到望虛鏡的,我則負責打開結界,如今你竟然要反悔?」

閆息道:「話可不能亂說,我沒幫你嗎?我這不是幫你把穆長生和應天給弄走了,你還有什么不滿足的?至於望虛鏡……我有保證過這里的望虛鏡一定是真的嗎?」

任千里:「你……」

閆息冷哼一聲,他那先祖藏東西的手段太過高明,他尋訪了許多年才拿到一部分手札,望虛鏡是他最重要的法寶,怎么可能隨隨便便放在這里?光是在大慶,就有十多個地方放著這樣的虛影,他尋覓多年都得不到,任千里又憑什么以為他一定能拿到真的。

閆息抬腳就要往外走,可任千里費盡心機卻只得到一個虛影,怎么可能就這么放他離開?他眼底紅光一閃,地面的石板如同被風吹過的薄紙一般被掀飛了起來,盡數朝著閆息襲去。

閆息並不回頭,也沒有任何動作,那些石板卻在離他一步遠的地方驟然停下,而後下雨似的砰砰砰落到了地上,揚起一片塵土。

閆息終於回頭看了任千里一眼,道:「省省力氣吧!你是很強沒錯,然而你根本不可能打到我,又能有什么用呢?」

任千里攥緊了拳頭,怒目而視。

閆息毫不在意,就要打開結界離開。然而下一刻,整個世界都如同地震般劇烈晃動了起來。

閆息皺眉:「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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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地面震動,天空晦暗,遠處龍卷風攜著雪花狂涌。宿清源擰著眉頭看向身邊背著趙成安的季澤,問道:「季公子還記得我們來時的路的嗎?」雖然結界已經閉合,但他們來的那個地方是結界的邊緣,又被轟開過一次,從內部打開應該會比來時容易。

然而季澤根本沒有聽宿清源在講什么,他盯著遠處的龍卷風,眼睛越來越亮,最後甚至不管不顧地拋掉背上的趙成安,身形一閃就朝著龍卷風沖了過去。

宿清源連忙將被摔在雪地上的趙成安扶起來,再抬起頭時季澤的身影早已消失了……

雪下得比來時更大了,一眼望過去幾乎分不清天地的界線。

應天背著穆長生在雪地里狂奔,他著急著找到來時的入口,甚至忘了可以讓穆長生開口開一個門走出去。

肩頭忽然傳來濡濕的感覺,應天心一沉,慢慢停下來,側頭看了一眼,才發現自己的衣服上已經沾滿了穆長生的血!

他瞳孔緊縮,連忙將穆長生放下。茫茫雪地里,穆長生的臉色卻比這雪地更白,鮮血不斷從他唇邊溢出,應天伸手去擦,卻發現怎么也擦不干凈。

他心里慌張極了,卻不敢提起閆息刺激他,只能道:「長生你冷靜一點,不要想,不要去想。」

可是穆長生要是能不去想,就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了。他撕心裂肺地咳嗽著,鮮血噴灑在雪地上,眨眼間就被凍成了一塊塊血紅的晶體。

他緊緊地抓著應天的手臂,白皙的手背上青筋突起,瘦的骨節分明,「應天,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了子歸,是我害了他。」他雙眼無神,喃喃道:「可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那個時候,並不知道,我覺醒了言靈。」

應天緊緊握住他的手,目光凝視著他的雙眼,「不是你的錯,你根本不知道,你沒有錯!」

穆長生閉了閉眼,聲音沙啞:「可是不知,難道就無罪了么?」

應天看著穆長生眼底的濃重的悲哀,只覺得自己的心一直往下沉。

寒風呼嘯,吹趕著雪花席卷了整片天地,帶著人的意志穿過歲月,投進過往。

第81章

——十五年前

奢華大氣的鍾家主廳里,年過四十的鍾家家主鍾離生坐在主座上,手里拿著杯盞,緩緩飲了一口茶水。www.lwxs520他看著坐在面前,神色有些陰郁的小少年,露出一個有些虛偽的笑容。

「穆少主,鍾某曾經受過令尊不少恩惠,對於令尊曾經給予的幫助,鍾某也一直銘記在心,一刻都不敢忘記。但是……」一個轉折,表明了他接下來的態度,「鍾某如今坐在家主的位置上,能考慮的就不能只是個人了。散厄君如今風頭正盛,氣勢太強,我們鍾家實在得罪不起他。我不能因為一己之私,誤了整個家族的前途。穆少主也是出身世家,想必能明白鍾某的苦衷……」

鍾離生接下來的話,長生沒有聽下去,他一句話也沒說,直接從對於才八歲的他而言太過高大的椅子上跳下來,雙腳一落地,就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他咬牙忍了下去,一路維持著還算平靜的臉色,甚至連步子也沒有半分紊亂地走出了鍾家。

直到遠遠離開鍾家宅邸,他一直偽裝出來的鎮定才土崩瓦解,幾乎是一瘸一拐地,他走到路邊的一塊石頭上坐下,小心地脫掉腳上的鞋。

白色的襪子已經被血浸濕,緊緊地貼在他的腳上。

七天前,他從黑暗中醒來,滿目瘡痍,穆家的一切,都成了一片廢墟,他甚至找不到父母親人的骨灰在哪里……

這七天,他當掉了身上僅有的飾物,輾轉了許多地方,走得雙腳起泡流血,才來到離穆家最近的鍾家,然而現在,連離家族最近,曾經受過家族不少恩惠的鍾家也拒絕了他。

看著腳上的血,小小的長生眼里閃過淚花,但很快就硬生生止住了。他抹了抹眼睛,忍著疼,把鞋子重新套上。

「這位大爺,您行行好,給點錢吧!」街上的小乞丐正圍著一個中年男人乞討,一張臉抹得漆黑,身上的衣服又臟又破。

長生看著他,忽然想到,即使他一直竭力保持著外表的干凈和體面,可是實際上,他跟那些小乞丐已經沒有什么區別了。同樣是無父無母,同樣是無家可歸,同樣是跟人乞討,不同的只是,對方是在大街上,而他剛剛被人趕了出來……

自從那場可怕的大火將家族全都毀滅了以後,長生就覺得每一天的夜晚都來得特別快,尤其糟糕的是,這天下雨了。

他已經沒有錢去住客棧了,只能縮在人家屋檐下的角落里。抱著膝蓋看著雨幕里一個個行色匆匆的路人。他們都有家可以回去,都有親人在等待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