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1 / 2)

珠聯璧合 泊煙 2582 字 2023-04-29

韋姌接受到眾人各色各樣的目光,心中覺得難堪委屈,直想轉身走掉,可聽到柴氏的叫聲,還是咬了咬牙說道:「我可以出去,但我有法子也許能救母親,軍使若想聽,請跟我出來。」說完,也不等蕭鐸的反應,徑自出去了。

薛錦宜原本在幸災樂禍,覺得韋姌十分不自量力。表哥現在滿心擔憂蕭夫人的病情,哪有工夫跟她閑扯。可是當她看到蕭鐸居然真的站起來,跟著韋姌出去的時候,嘴巴張大到能塞下一顆蛋。

薛氏在她身旁低聲道:「看見了吧?軍使待她就是分外不同。你啊,早點死心。」

第21章 引薦

蕭鐸沒想到自己剛才隨手一甩,險些讓韋姌摔倒,內心有些過意不去。到底是嬌滴滴的小丫頭,絲毫都重不得。

此刻走到門外,有意走近些,韋姌卻連退數步,與他保持距離,目光垂視地面:「我在鄴都有一位族親,做葯材生意。我雖不知他醫術深淺,但現在醫士們束手無策,軍使姑且可以請他試一試。」

蕭鐸自知理虧,也沒再動作,只是問道:「你說的是……?」

「在鄴都主街的街角有一家葯鋪,主人名叫顧慎之,我先前去拜訪過他。只是他脾氣有些古怪,軍使若請不動,可以提我的名字。我阿娘舊時與他有些情分,他也許會幫忙。」

顧慎之……竟然是九黎的人?蕭鐸聽李延思提過顧慎之的醫術,從不輕易露於人前,但可以枯骨生肉,神乎其技。如同韋姌所說,顧慎之這人的確性格古怪,他不願意做的事情,哪怕是刀架在他脖子上,他都不會改變主意。所以上次李延思竟跟他做成了買賣,蕭鐸至今都覺得不可思議。

「我要說的就是這些,不在此處給軍使添亂了,先告退。」韋姌淡淡地行完禮,轉身便走。

蕭鐸看著她的背影,沉吟片刻,揮手招來高墉,附耳交代了幾句。

……

韋姌回了住處,盤腿坐在方桌邊,用手狠狠砸了幾下桌子。她這段日子小心求好,努力與他和平相處,原以為至少能得到幾分尊重。沒想到,在他眼里,她仍舊沒半點分量,召之即來,呼之即去!要不是她將來有求於他,今夜她才不會將顧慎之供出來。

她心里這樣發狠般地想著,還是命秀致留在北院靜候,有任何情況隨時回來稟報。

陽月自她們去了北院後也醒了,端了茶水來給韋姌:「夫人那邊如何了?小姐怎么生氣了?」

韋姌仰頭把茶水一飲而盡,壓下心頭的怒火,不想再提。

「月娘,我困了,你也去睡吧。」韋姌站起身,脫了衣服掛在衣桁上,自躺上床。她輾轉反側,如何都睡不著。雖說神技從沒有出過錯,但凡事都有意外。萬一顧慎之不肯來,或者顧慎之的醫術不能治好蕭夫人呢?

平心而論,蕭夫人對韋姌一直很淡,韋姌對她也談不上什么感情。除了成親的第二日按照新婦之禮去拜見時,蕭夫人請她進去並賜了賞,其余時間,她去請安,都見不到蕭夫人的面,只能在住處外頭行個禮就回來。

但蕭夫人於蕭毅父子來說實在是太特別了,她如若出事,對蕭家會產生難以估計的影響。

韋姌想,反正是蕭鐸把她趕回來的。能做的她都做了,剩下便看天意吧。

天將亮時,秀致才回來,神色輕松。她要進去向韋姌稟報,被陽月攔下來:「折騰了半宿,讓她多睡會兒吧。北院那邊可是無事了?」

秀致點了點頭,興奮地說:「李大人帶來了一位神醫,拿針在夫人的頭上扎一通,夫人就不喊痛了。一碗葯下去,夫人便在使相懷里睡著了。真是太神了!把那幾個醫士都驚得目瞪口呆,要求著拜師呢。」

「那就好。」陽月雖然不怎么喜歡蕭夫人,但總歸不想她出事。

「是啊,月姐姐你是沒聽到昨夜夫人的慘叫聲,我雖然沒有進屋子,但是看里面的氣氛,整個人也是綳得緊緊的……直到方才,軍使讓薛姨娘還有其他人都回去休息了,我才回來。」

此時,屋內響起韋姌慵懶的聲音:「是秀致回來了嗎?」

「是,奴婢回來了!」秀致應了一聲,連忙推開門進去,與韋姌說起北院的情況。

韋姌坐在床上打了個哈欠,中衣松松垮垮地,露出精致的鎖骨和白皙的皮膚。頭發未梳,散落於身上,像珍珠般富有光澤。便是這樣不修邊幅的模樣,也是美得叫人側目。

旁人或許不知,秀致卻清楚,軍使至今還未與夫人圓房。兩人一床一塌,每天收拾的時候都是干干凈凈的。放著這樣的大美人軍使也能忍住,秀致簡直是佩服極了。

等秀致心不在焉地說完,韋姌靠在床頭道:「既然母親已經睡下了,我晚些時候再過去請安。你忙了一宿,今天不用伺候了,去休息吧。」

「謝夫人!」秀致高興地行了禮,便退出去了。

韋姌倒頭便睡,也無人敢打擾。

等蕭鐸回來時,已近晌午。他也是徹夜未眠,臉上卻毫無疲累之意。對於行軍打仗的人來說,熬一宿並不算什么。他步伐有些急,心中還想著剛才顧慎之離去時的情景:

顧慎之收拾葯箱,抬手謝絕了高墉捧來的金子。

「酬金就不必了。若不是看在軍使夫人的面子上,我是絕對不會來的。老夫人的病症常會復發,我既然接下此事,便會按時來給她復查。告辭。」說完,便挎著葯箱要走。

李延思攔道:「先生您妙手回春,這不過是使相和軍使的一點心意。而且上次葯材的事也沒謝謝您解了天雄軍的燃眉之急,於情於理,您都該收下。」

顧慎之挑了挑眉毛:「怎么,李大人不知道?那日你遇見的姑娘便是軍使的夫人,我們九黎的大巫女。若不是她開了口,你以為我會幫你們?」

李延思怔住,猛地看向蕭鐸。蕭鐸的手在袖中握緊,面上卻不顯露情緒,只吩咐李延思親自把顧慎之送出去,自己則匆匆回來了。

他沒想到李延思口中的貴人竟然是韋姌。她不僅在公事上幫了他,昨夜若沒有她的提議,李延思也無法請動顧慎之來為母親看病,母親這會兒恐怕凶多吉少……她真是他的福星!

蕭鐸壓下心頭的萬千情緒,闊步走進院子里。陽月正在給院中的草木澆灌,看到蕭鐸立刻行禮。蕭鐸問道:「夫人醒了嗎?」

陽月連忙搖了搖頭:「還沒有。奴婢去叫……」

「不用,我自己去。」蕭鐸壓了下手,拾階而上,推門進去。

韋姌本就已經醒了,聽到外面的說話聲,知道蕭鐸可能回來了,連忙起身穿衣服。她聽見有人進來,胡亂地系好外裳的帶子。等她抬頭的時候,蕭鐸已經站在她面前。

「軍使。」韋姌行禮,口氣如常。

蕭鐸走進一步,她後退一步。等她的腳後跟碰到床邊的腳踏,知道退無可退,不由得地出聲:「軍使有何吩咐?」

「你在生氣。」蕭鐸斬釘截鐵地說。

「我不敢。」

「是不敢,而不是不會!」蕭鐸快步走過去,伸手攬住韋姌的腰,一把將她拉進懷里。他差點忘了她是九黎的大巫女,又被韋堃和韋懋父子倆溺愛,怎么可能會沒有脾氣。她只是把她的小爪子都藏起來了。

韋姌嚇了一跳,陷在他的懷里,有些無措,只能雙手抵在那硬實的胸膛前:「軍使……別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