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1 / 2)

珠聯璧合 泊煙 2649 字 2023-04-29

高興?她可不高興。韋姌抬手推他,蕭鐸抱得更緊:「我怕你的無動於衷。更怕我不在你心中。但我現在不怕了。」

韋姌見推不開這座山一樣的懷抱,便問道:「為何不怕了?」

「因為我有答案了。」蕭鐸豎起兩根手指說道,「皇天後土共鑒,我蕭鐸在此立誓,此後只愛夭夭一個女人,若有違此誓,便讓我英年而歿……」

韋姌連忙抬手捂住他的嘴巴:「誰要你立誓了!不許說不吉利的話,你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蕭鐸低頭吻住她,用舌頭細細描摹她嘴唇的形狀,呼吸那獨屬於她的芳香。他也沒想到,自己會因為一個女人為他吃醋這樣的小事而興奮。從前,哪怕是追逐周嘉敏的時候,他都絕沒有想過一生只守著一個女人。隨著權勢地位的提高,女人要多少便有多少,永遠都可以找到更年輕更貌美的。

那時,他並不知道,愛一個人是這樣的:沒有條條框框,沒有相不相配,只想奮不顧身地與她在一起,獨占彼此,絕不容他人插足。

韋姌踮起腳尖,手輕按著男人滾燙起伏的胸膛,與他熱吻。

她其實沒有什么自信,對未知的將來也充滿恐懼。所以在這段一開始就不平等的感情里,一直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不敢主動邁前一步。她從來不知道蕭鐸的底線在哪里,所以凡事不強求,也不指望他能夠包容自己。在蕭鐸面前的她,一直是個妻子,卻不是她自己。

直到避子葯的事情捅到他面前,意料之中,他勃然大怒,可短暫的爭執之後,他竟然願意放過這件事,甚至在幾天之後,還主動跑來求和。那一刻,她心中是震撼的。

還有那用和氏璧雕刻的玉梳,可以想象他一個上陣殺敵,舞刀弄槍的名將,用銼刀在方寸之玉上小心雕琢的模樣。她不是不感動的,甚至生出了就算跟這個人談一場戀愛也無妨的沖動……她的理智已經無法掌控從心里生出的那些藤蔓,她整個人已經被這些藤蔓給纏住了。

蕭鐸早就被懷里的小東西撩撥得把持不住,一把將她抱起來,走向烏木大床。

韋姌一驚,扭動著身子:「今天趕路,我還沒沐浴呢!還有我的晚飯還沒用,身子還很乏!唔!」

蕭鐸以吻封住她的口,將她抱到床上:「飯晚些時候再吃。換了新床,我們總要試一試。」

韋姌驚呼,那紅羅帳已經被蕭鐸扯下,光亮好像都從眼前散去,唯余紅帳暖香。

這床換大了,活動起來的確更加方便。蕭鐸好像熱衷於一逃一抓的游戲,每次韋姌以為自己要逃掉了,像溺水的人摸到了岸邊,就被他重新拖回水里去,暗無天日。

她哭出聲來,轉頭狠狠地咬住他的嘴唇,腥甜的味道在兩人的唾液中彌漫開來。她的牙尖報復性地在他的嘴唇上咬著,咬得很深,蕭鐸嘶了一聲,眸光像是夜空中烏雲背後露出的月亮。

很快韋姌發現自己錯了。狼都是嗜血的,這樣的行為只會更激發他的獸性,她完蛋了。

陽月原本想要來詢問晚膳的事情,敲了敲門,沒人應答。她小心翼翼地走進來,卻聽到了屏風那邊的動靜,男人奮力的撻伐之聲,還有女人嬌軟的吟叫,如泣如訴。待動靜稍停,她本想走近些詢問一身,卻隱約聽到帳內男子低沉暗啞的聲音:「小心肝你膽子大了,竟敢咬我了,嗯?」

韋姌嚶嚶哭一聲:「那你咬回來,不要再……啊……」

陽月只看到一只玉臂伸出紅帳,無力地抓了抓,另一只粗壯的手臂覆了上去,十指相扣,又把它抓進了帳中,而後的動靜聽得她面紅耳赤,連忙悄無聲息地退出去了。

韋姌很累,在蕭鐸身下終是體力不支地昏睡了過去。到最後,她不覺得餓,四肢都麻木了,只想身上的那頭狼能放過她……

第二日,天剛卯時,蕭鐸便被陽月的聲音叫醒。他睜開眼睛,先看了眼懷中的人,仍是睡得很沉,呼吸很粗重,像只在打盹的小奶貓。看來昨夜真是把她累壞了,東西也沒吃,身子也沒洗。他笑著親了親她的眼皮,便將手從她的脖子底下抽出去,輕聲越過她下了床。

陽月垂著眼睛,候在外頭,聽到屏風那邊穿衣服的聲音。蕭鐸在韋姌這里,是從來不許侍女近身伺候的。

等蕭鐸穿好了衣服轉出來,還在整理著衣領,只道了句:「出去說。」然後便跨步走向外面了。

陽月跟在他後面,小心掩上門,才說道:「高管家派人過來傳話,說國公府那邊傳信來了,要軍使兩日後的酉時去正陽茶樓拿人。」她並不知道這些話是什么意思,只是如實轉述。

周嘉敏的動作居然這么快?蕭鐸點頭道:「嗯,知道了。你先帶我去廚房。」

陽月愣了一下,蕭鐸走前兩步回頭看她:「愣著做什么?」

陽月連忙跟上來,好奇地抬頭問道:「軍使去廚房做什么?」

蕭鐸嘴角掛著抹笑意,語氣輕松自然:「昨晚欺負你家小姐欺負得慘了,怕她醒來找我算賬,熬碗粥給她,當做賠罪。」

「您……還會煮粥?」陽月很意外。在她看來,蕭鐸這樣的人應該飯來張口,衣來伸手才對。而且人高馬大,站在灶台前會是什么樣子?

蕭鐸已經將袖子卷到肘部:「我小時候清苦,什么事沒做過?你過來幫我打下手,熬出來也可分你一碗。」

陽月掩嘴笑了下,應道:「好,奴婢可有口福了。」

……

韋姌沉在夢境里,怎么都醒不過來,只覺得頭重腳輕,渾身無力,直到鼻子里飄進粥的香氣,她的肚子餓得咕咕直叫,才勉強睜開了眼睛。已經是白日,那個欺負她的罪魁禍首不在身邊。

她抬手挑起紅帳,眼睛迷迷蒙蒙地睜不開,看到屏風那邊陽月正在彎腰擺放碗筷,叫了聲:「月娘,什么時辰了?」出口的聲音沙啞綿軟,連她自己都嚇了一跳。昨夜哭喊得太慘,嗓子都干了。

「巳時了,小姐再不起,都該用午膳了。」

韋姌掀開被子下床,只覺得兩條腿都不是自己的,咬了咬嘴唇,在心里暗罵了蕭鐸一句。陽月過來扶她,見她面色紅潤,眼中空濛如雨洗,像是朵迎風而展的花,格外嫵媚動人。

韋姌本來要先沐浴,但實在是餓得很,便扶著陽月坐到方桌邊。

陽月給她舀了碗粥:「奴婢叫了您幾次了,您都醒不過來。飯菜都已經熱了兩遍呢。」

韋姌捧起碗,里面是八寶粥,她低頭聞了聞:「好香啊!要不是月娘你煮的這碗粥太香,引發了我肚子里的饞蟲大鬧,我這會兒還醒不過來。不過我不記得你會做八寶粥啊?」

「您先嘗嘗,看好不好吃。」陽月笑著說道。

韋姌用勺子舀了口,入口極化,甜而不膩,還有股很清涼爽口的味道,問陽月:「真好吃。你在這粥里加了什么?我嗓子都舒服多了。」

「加了銀丹草,利咽行氣的。不過這粥不是奴婢煮的。」陽月坐在韋姌的身邊,將她散落在胸前的頭發撩到身後,「是軍使親手做的。」

韋姌頓了一下,十分驚訝:「他還會煮粥?」

「奴婢也嚇了一跳呢。不過這粥是奴婢親眼看著他做的,半點不含糊,奴婢也沾光分得一碗。」

韋姌又喝了幾口粥,忽然覺得這粥變得十分甜膩。那甜都滲透到心坎里去了,臉上也不由地帶了笑意。

「他呢?」

「煮完粥就被使相叫去了,聽高總管說,爺兒倆一早就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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