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1 / 2)

珠聯璧合 泊煙 2631 字 2023-04-29

李籍到了漢帝面前,漢帝拍著那封信,面色陰沉地說道:「舅父,你看看。這是叛軍之首楊守貞寫給蕭毅的信。」

李籍拿過信看了之後,用早就了然的口吻說道:「蕭毅一直拖延回朝的時間,還不就是舍不得把兵權交還給皇上?臣還聽說,蕭毅和魏國公將那逆賊給下葬了。這種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他們不僅留他全屍,還在墳頭上香進酒。說他們沒有不臣之心,誰會信?」

漢帝的臉色更加難看,李籍趁熱打鐵道:「皇上,不是臣多心。您想想看,鎮寧節度使胡弘義,義成節度使宋延偓,哪個不是聽命於蕭毅?鄴都,澶州,滑州每一個可都是軍事重鎮,兵力加起來不下二十萬。到時他們若聯合在一起,可是如同虎狼啊。」

「舅父認為朕要怎么做?」漢帝問道。

李籍做了個以手為刀的動作:「咱們先下手為強。」

漢帝攥緊拳頭,仍是說道:「使相向來忠心,不會反朕。更何況蕭家上下都在京城,他們不敢輕舉妄動的。所以不到萬不得已,朕不會對付他。」

李籍不甘心就此作罷,進而說道:「皇上就如此有信心?一個人若生了反叛之心,便是那區區幾十條親人的性命,又豈會放在眼里?這樣,臣斗膽跟您打個賭如何?」

「你要賭什么?」漢帝看向他。

「等使相到鄴都之時,皇上讓他父子二人棄大軍,單獨進京。他們若不肯,皇上便知道該怎么做了。」李籍沉沉地說道。

作者有話要說:wuli男主就兩段爛桃花,一個玉鸞,一個周嘉敏。我舉手發誓,沒有了。

謝謝大家支持啊,沒有你們的支持,就沒有日更六千的我。

投雷的兩位親,特別感謝。

第83章 抉擇

在顧慎之, 薛家以及羅雲英等幾方的共同努力下, 蕭成璋和薛氏相繼順利離開了京城。

但在京城之中, 蕭家二公子依然流連於酒樓茶坊, 尋歡作樂,薛氏也因病在住處休養, 嫌少露臉。府中眾人或回鄉省親或到了年紀放出府,人口一直陸續地減少, 偌大的蕭府變得有些冷清。

韋姌知道現在外面的街上或者府中也許有外人布下的眼線, 任何事都不能操之過急。她們要盡可能, 最大限度地減少傷亡。

因為冬日的衣物寬大, 韋姌本就瘦小, 懷孕了也看不出來。

這個孩子分外乖, 沒有給母親增添任何麻煩。連孕吐和嗜睡這樣尋常孕婦會出現的反應,韋姌一概沒有, 就是胃口變好了些。

陽月一有空就偷偷地做孩子的衣服。韋姌坐在她身旁,忍不住把那絲綢的小衣拿起來看:「月娘, 還不知道是男是女呢,你現在做是不是有點早?不過這料子摸起來真舒服。」

「奴婢早就等著這一天呢。您瞧, 挑的顏色和花樣都比較簡單,小公子和小小姐都可以穿。好在軍使馬上就要回來了,咱們不用再這么提心吊膽地過日子。」陽月放下針線, 扭頭問道,「您跟夫人的擔心是不是多余的?」

韋姌笑了笑,沒有接話, 只是摸著那做工精巧的小衣服。

顧慎之每隔一段日子都會來給她診脈,順便帶來外面的消息。京中現在的形勢是劍拔弩張,但韋姌不會告訴陽月,只不過多添一人擔心而已。

在韋姌看來,蕭毅和蕭鐸父子倆這趟回來,凶險重重。真正可怕的往往不是戰場上的刀光劍影,而是人心的算計。

侍女來傳話,說馮氏想見韋姌,請她去魏國公府一趟。

韋姌應聲後,走到八寶架前,拿起那個周嘉敏送來的盒子,讓陽月去准備馬車。

……

周嘉敏在自己的房中,不安地走來走去。

這些日子,每每進宮,都能看見韋妡侍奉在太後跟前,有說有笑,儼然是壽康宮的大紅人。而且連漢帝也對其青眼有加,經常招她去說話。有時她說的一句話,比旁人說的十句話都有用。

周嘉敏漸漸覺得,自己被玉鸞給騙了。那劉旻所圖的應該不僅僅是韋姌這么簡單。

若只想要韋姌,一個玉鸞與自己聯手便已經足夠,何必再安排韋妡進宮?她好像疏忽了這些事之間的關系,導致間接推動了整個事態的發展。

她今日從宮中出來,李重進在宮門那里攔住她,將她強拉到宮牆底下,追問她到底想干什么。

她自然沒有回答。

李重進用一種壓抑的,近乎恐怖的聲音對她說:「皇上今早醒來,說昨夜夢到了皇宮四周有打鐵的聲音,疑似有亂臣賊子在趕制兵器,要把劉寅斬首,誅他滿門才安心!韋妡和李籍,竟都言好!」

周嘉敏的心狠狠地揪在一起。宮門那邊傳來整齊的步伐聲,她越過李重進看了一眼,一隊上百人的禁軍從正門跑出去。

李重進指著他們道:「看見了嗎?這些人就是聽命去殺劉氏滿門的!這就是你想看到的局面嗎!你在助紂為虐!」

那一刻,她的心底才開始升起恐懼,驚慌,始覺自己成為了這場巨大陰謀的幫凶!今日是劉家滿門,怎知明日會不會變成她魏國公府,或者蕭府?劉旻要的,是席卷大漢朝廷的一場血雨腥風,是漢帝和權臣之間的生死對決。

她嚇得臉色發白,匆匆回來想要帶馮氏出京去避避風頭。馮氏卻用枯井般的眼神看她,只讓夕照派人去將韋姌請來。

眼下兩人正關在馮氏的房中,不知在說些什么。

……

馮氏的住處房門緊閉,夕照守在外頭,不准閑雜人等靠近。馮氏手中緩緩地轉動著佛珠,沒有說話。數日不見,她的臉頰已經瘦得凹陷,形容憔悴。她對韋姌說:「小姌,今日來,是要對你說一件事。」

「母親有事盡管吩咐。」

馮氏似掙扎了下,才長嘆了口氣,說道:「你二姐她似乎在做些傷天害理的事。前一段日子,我曾數次聽到她暗中與人提起朱氏與邵康,而後朱氏便去了鄴都。那日我又聽到她說正陽茶樓和鄭氏,接著正陽茶樓便有命案發生。她以為我不知道這些,也沒刻意防著我,但我心里很清楚。幾次要與她談,她都不耐煩與我多說。我實在不想看著她一錯再錯。」

韋姌原本想過,此事應與周嘉敏有關,只不過隨著鄭綠珠的死已經死無對證,邵康也失去行蹤。她真的沒想到周嘉敏為了逃脫罪責,竟然殺人!

「小姌。」馮氏抓住韋姌的手,目光中帶著懇求之意,「我知道敏敏她心高氣傲,不肯服輸,甚至為此劍走偏鋒,做了錯事。」

韋姌閉了閉眼睛,一時之間沒有說話。

馮氏站起來,顫顫巍巍地走到韋姌面前要跪下,韋姌連忙抬手扶住她道:「母親,您這是要做什么?」

「我深知這個請求很自私,但血溶於水,作為一個母親,我不能不管她。我不敢求得你的原諒,她的確做了不可饒恕之事。我只希望將來若有一日……你能顧著我們之間的些許情分。」

韋姌知道出於馮氏的立場,護女心切,做母親的自然不想看到自己的女兒出事。馮氏本可以選擇什么都不說,但她還是說出來,也並不是想替周嘉敏掩藏罪行。

韋姌的手上至今還戴著離開青州時,馮氏所贈的玉鐲。她與周嘉敏之間毫無情分可言,馮氏則不同。她斟酌許久,眼下正值多事之秋,能不能保命還兩說,現在找周嘉敏算賬也不是時候。她緩緩說道:「母親,我可以暫時當做什么都不知道。但二姐若再不悔悟,我也幫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