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1 / 2)

珠聯璧合 泊煙 3794 字 2023-04-29

韋姌謝過小圓,蕭鐸和她一起出了道觀,扶她上馬車。魏緒駕馬,似乎生怕孟靈均反悔一樣,一路狂奔出成都。成都的巍峨城樓之上,孟靈均迎風靜靜地站在那里,看那輛馬車在官道上疾馳而去,漸漸地在天地盡頭變成一個小點。他們這一生,也許不會再有見面的機會了。

高士由輕聲道:「皇上,把夫人放走,您不後悔嗎?」

當然會後悔。曾經他的願望便是與她偕老。但是比起自私地占有,他更願意讓她到那個能讓她幸福的地方去。蕭鐸能為她來,他也就放心了。他和她之中,若注定只有一人能幸福,他願意把這個機會讓給她。哪怕代價是後悔終生。

但願蕭鐸不會食言。

馬車上,蕭鐸換掉了道士袍,穿回自己的衣服,聽到魏緒在外面說已經順利離開成都,緊綳的神色終於松弛下來,他們徹底安全了。他把韋姌抱到面前,輕撫著她的背,低頭仔細地盯著她瞧,好像要在她臉上看出個洞來。近半年,他強行壓下的擔心,思念,總算在看到她的那刻,都有了歸處。

這幾日他的掙扎彷徨,也都從心中退去。她還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

韋姌被他看得難受,紅著臉別過頭去,又被他捏住下巴,不由分說地吻了過來。熟悉的氣息灌入口鼻,她的舌頭幾乎要被他咬斷,雙手只能攀著他的後背,輕輕地捶了捶。蕭鐸失控的理智回來些,想著她還在孕中,收斂了力道,大掌卻迫不及待地摸進她的衣服里,先是隔著抹胸,揉了揉那明顯變大很多的白玉饅頭,然後又往下,手掌緊貼著她隆起的肚皮,里頭的小東西好像動了一下,他驚奇地張大眼睛,停止吻她,只呆呆地看著:「它,它在動!」

「都六個月了,當然會動了。」韋姌平復了一下氣息,攏好衣領,手覆上蕭鐸溫暖的手背,低頭柔聲道,「小家伙,這是你爹。」

小東西似乎又動了下,蕭鐸覺得神奇,只是咧嘴笑,低頭親了下韋姌的肚皮,然後又將她抱進懷里,不斷地親吻她的鬢發,耳朵,臉頰:「夭夭,辛苦你了。我實在太高興了,我一直想要個孩子。可你懷著我的孩子,我卻一點都不知情,還讓你們母子顛簸流離到這么遠的地方來。你心中一定怪我吧?」

韋姌搖了搖頭,手指撫著蕭鐸的領子:「我知道當時的情形,你若冒險來京城,必死無疑。你不怕死,你只是不能拋下身上的責任。這點我嫁給你的時候,就做好覺悟了。只不過你這次孤身入蜀,也同樣凶險。你不該來的。」

蕭鐸摸著韋姌的嘴唇:「如果我不來,這小東西以後還肯認我?它差點就做了蜀國的皇子。夭夭,我以為你跟孟靈均……」蕭鐸看她一眼,沒有說下去。他想問問這些天她過得如何,孟靈均待她怎樣,可又覺得這樣顯得他很小心眼。

韋姌主動說道:「他對我很好,也沒有為難。今日在慈雲觀,他故意牽我的手,又做那些親密的舉動,大概就是想讓你看見吧?他平日也不那樣的。但我們說過,只要他不逾矩,我就不會公然忤逆他的意思。他做到了,我自然也要做到。你知道他是刀俎,我是魚肉,不得不小心翼翼。」

「我不是怪你,我知道你的難處……」蕭鐸輕輕摸了摸韋姌的頭,後面的話都收回去了。她一個弱女子,要與一國之君周旋,當然很不容易。但他還是不舒服,一想那人曾經碰觸過她,心頭就窩著團火。韋姌看蕭鐸的神色,故作生氣道:「比起這些,夫君是不是應該先跟我說說那個玉鸞怎么回事?若不是她回來尋仇,我也許就不會到蜀國來了。她還懷過你的孩子。」

「沒有的事!」蕭鐸哪里想到她忽然提起玉鸞,緊張起來,忙按著她的肩膀解釋,「我年少時,她是我的通房,伺候了我幾次,但每回事畢,母親都讓嬤嬤端了葯給她喝。所以她絕不可能懷我的孩子。夭夭,你肚子里這個,是我的第一個孩子,我發誓!」

韋姌扭過頭:「誰知道你,一會兒玉鸞,一會兒周嘉敏,過幾日還會不會冒出什么別的人來?你倒好,給我弄了這許多爛桃花要我應付不說,還在這吃孟靈均的醋。」

蕭鐸著急地抓著韋姌的手道:「夭夭,說實話,我從前的確未把男女之事看得多重。哪怕喜歡周嘉敏的時候,也沒想過一輩子只要一個女人。但你同我在一起之後,我真的沒有再看過、想過別的女人。你要我如何做,你才肯信?玉鸞的事,我向你賠罪。回去以後,我一定調查清楚,給你個交代。」

韋姌看到他緊張的模樣,還是忍不住笑了:「好啦,我逗你的。玉鸞的事三叔公早就調查清楚了。我知道她懷的孩子不是你的。但她跟周嘉敏勾結,為劉旻辦事,你可知道?」

蕭鐸嚴肅道:「我已將周嘉敏處置了。」

作者有話要說:掐指一算,這個月還有幾天了,我要堅持!

第92章 流民

韋姌抬頭看他, 睜大眼睛:「你處置了她?你竟然也舍得……」

蕭鐸聽了她的話, 表情更加嚴肅, 眉毛幾乎擠成一道:「什么叫我竟然舍得?她做了那么多錯事, 還幾次三番加害於你,難道我會放過她?看在周家的面子上, 我只罰了她三十軍杖,可行刑的時候還是被人救走了。」

韋姌沒想到蕭鐸說起三十軍杖這么輕松, 要知道普通的成年男子都很難挨下來, 更別說周嘉敏一個弱女子。這個懲罰不可謂不重。她本來還有些同情周嘉敏, 畢竟她是周宗彥夫婦唯一的女兒, 也是自己名義上的二姐。可在逃出京城的時候, 她竟還不死心, 招來玉鸞對付自己。這個女人真的是無葯可救了。

「知道她被誰救走了嗎?玉鸞的背後可能是劉旻,周嘉敏也許去太原了。」韋姌認真地說道。她能想到, 沒理由蕭鐸想不到。

蕭鐸嗯了一聲,看著她:「但太原是劉旻的地盤, 跟大周對立,那里已經很難再派人進去。就算劉旻救了周嘉敏, 我們也拿她沒辦法。只能等待時機了。我一向賞罰分明,絕不會因為曾經的舊情而饒過她。」最後那句很明顯是強調給韋姌聽的。

韋姌湊過去抱著蕭鐸的腰,在他胸口蹭了蹭:「夫君的為人, 我自然清楚。只不過在京城的時候,周嘉敏曾找我說過話,說我配不上你, 只有她才配站在你的身邊,要我主動離開。我想她根本就不曾喜歡你,否則那么多年,為何不曾回過頭看你?若她曾有一次回頭,也就沒有我的事了。而且她還把你送她的玉牌隨手丟在了地上,我當時很生氣……」

蕭鐸捏著她的手心笑道:「所以你這小醋壇子,是生氣我送過她玉牌,但沒送你?」

韋姌搖了搖頭,從腰帶里摸出玉梳,在蕭鐸面前晃了晃:「當然不是,我有這個。這些日子在蜀國,我想你的時候就會拿出來看看。我當時是氣她不珍惜你送的東西,她從沒有把你的心意放在眼里……我是心疼你……」她話還沒說完,蕭鐸便低頭吻住了她,很深很纏綿的吻,跟剛才的粗魯急切完全不一樣。

韋姌雙手環著他的頸部,溫柔地回應,貼近他身體的時候,能感覺到隆起的肚子頂在兩人之間,十分別扭。蕭鐸將她側抱著放在腿上,一只手托著她的後背,另一只手一下下地撫摸著她的肚子,那溫暖從他的掌心一直蔓延到她的心頭,心里頭甜絲絲的。

隨著親吻,兩人呼吸漸重。蕭鐸一把拉開韋姌的衣領,又將綉著纏枝蓮的綢緞抹胸扯掉。韋姌羞得用手遮住他的眼睛,太久沒有行親密之事,終究有些不習慣。蕭鐸將那纖纖柔荑輕拿下來,放在嘴邊吻著,啞著聲音道:「讓我看看……剛才沒瞧仔細……都快不認識了。」

韋姌掙了掙,只得讓他看。因為懷孕而豐腴的那兩團白玉桃子,桃尖粉嫩,挺立如花。整個胸脯白晃晃的,峰巒起伏,美不勝收。

蕭鐸低頭,含住一邊啃咬,另一只手放在另一邊揉弄。他太久沒有嘗過她的滋味,只覺得香甜美好,一股熱流從下腹直往上涌,他用力地扯開了自己袍服的衣領,埋頭不起。韋姌抱著他的頭,顫抖著地咬著嘴唇,不敢發出吟叫,只低聲在他耳畔道:「唔……你輕一些!」

久未被觸碰的身體,因為彼此的貼近雙雙地起了反應。韋姌坐在他身前,身體被他搓揉著,一邊回頭與他親吻,一邊伸手摸向他滾燙的身下。她垂著睫毛,暗啞著聲音說:「夫君,我們現在不能……你忍忍……」

蕭鐸低吼一聲,封住她的口,覺得只有緊貼著她才能降火。

馬車里的動靜不大不小,魏緒雖然在全力趕路,但也還是聽見了壓抑的呻/吟聲。他紅著臉,覺得人家夫妻分開那么久,迫不及待地親熱也是人之常情。可夫人還懷著孕,太激烈會不會傷到孩子?殿下也是頭次當父親,就怕沒個分寸。

他胡思亂想的時候,很快到了落腳的客棧。魏緒向馬車里頭稟了聲,先進去詢問。等了片刻,他返回來,告訴蕭鐸可以下車了。蕭鐸掀開車簾,把韋姌從里面抱出來。韋姌埋在他的懷里,抓著他的衣襟,好在他的披風寬大,從外頭什么都看不見。

這里是座小鎮,鎮上只有這一間客棧,自然住得滿滿當當。魏緒跟掌櫃說了許久,才勉強騰出一間上房來,給蕭鐸和韋姌住,他自己則去住樓下的大通鋪。行軍打仗的時候,以天為蓋地為廬是很常見的事,魏緒也不覺得什么。

蕭鐸抱著韋姌上樓,正在大堂吃飯的眾人免不得朝他看去。蜀人尚文,個頭也不像蕭鐸這般高大。何況他的身形筋肉一看就孔武有力,加上面容英俊,神采奕奕,引得大堂中的住客議論紛紛。等到了房中,蕭鐸將韋姌放在床上,韋姌拉著蕭鐸的袖子,紅著臉說:「夫君,我想喝水……」

蕭鐸去桌子那里倒了杯水過來,站在床邊,卻是先灌進了自己的口中。

韋姌呆呆地抬頭望著他,沒想到他低頭將水哺入她的口中,臨了舔舔她的嘴唇,摸著她的頭問道:「還要么?」

「不……不要了。」韋姌垂眸,只覺得那水帶著他的溫度和氣息,還殘留在她的嗓子眼。蕭鐸在她發頂親了親:「我已經讓小二打熱水來給你擦身子。晚上想吃什么?小東西挑食么?」

「不會,它很乖。」韋姌其實想吃蕭鐸煮的八寶粥。她在蜀地的時候,孟靈均雖然給她請了中原的大廚,但那人燒出來的粥始終沒有蕭鐸做的好吃。但她知道蕭鐸一定很累了,所以沒有開口,只輕聲道:「隨便吃一些就好。」

這個時候有人來敲門,蕭鐸起身去開門,門外站著三四個仆婦,她們把熱水提進來,還准備了一個大的木桶。領頭的那個仆婦往床上看了一眼,只見一個十分貌美的小娘子躺在那里,正枕著男人的手掌與他說話。男人的一只手撥著她的額發,滿目柔情,跟他高大強壯的外表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原來是一對恩愛的小夫妻。倒是十分般配。

仆婦放好水,看到那小娘子好像睡了,男人將妻子的手放進被子里,走過來問道:「大嫂,借問這里的廚房在哪里?」

仆婦聽他是外地口音,連忙賠著笑:「客官可是想要吃些什么?盡管吩咐我就是了。我那口子就是管廚房的呢。」

「那正好,我想借用一下廚房,不知方便么?」蕭鐸掏出一吊銅錢放在仆婦的手里說道,「不瞞您說,我們是外地來的,內人正懷著孕,胃口不太好,想必是吃不慣當地的口味。我想親手給她煮一碗粥。」

仆婦的心簡直都要化了,這么英俊的男人,氣度不凡,居然還會做飯?她收了錢,滿口應道:「當然可以,一會兒我就帶您去。您的夫人真是好福氣,有位這么疼愛她的夫君。」

「那勞煩大嫂過一盞茶再來。」蕭鐸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