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節(1 / 2)

珠聯璧合 泊煙 2274 字 2023-04-29

這時候,高士由在外面著急地叫道:「皇上,皇上!」

孟靈均走出去,高士由立刻在他耳邊嘀咕了一陣。孟靈均臉色一變,問道:「很嚴重嗎?」

「大周那邊找顧先生都找瘋了,寧大人傳了消息回來,想必情況很不好。」高士由謹慎地說道。

這個時候,顧慎之從里面走出來,看到孟靈均的神色,不禁問道:「怎么了?」

「姌姌懷孕了。」孟靈均回頭看向他,「周朝一直派人找你。」

顧慎之倒吸一口冷氣,脫口而出:「胡鬧!簡直是瘋了!」然後就用力扔了手杖,拖著殘腿不管不顧地往前走了。

孟靈均連忙吩咐人去准備馬車,然後對高士由說道:「朕不放心,帶著白御醫也過去大周一趟。晚上你讓大司空來見朕。」

作者有話要說:征集下,番外有啥想看的么?

第135章 險中求

顧慎之幾乎是一踏入大周的境內, 就被黃觀的人發現了。黃觀一邊匆匆忙忙地去見顧慎之, 一邊著人快馬去京城報信。

黃觀是堂堂一地節度使, 在顧慎之面前像活生生地矮了半截, 想問問這位大爺到底這些日子跑到哪里去了,害得他們這些人都快把大周的土給翻過來了。

顧慎之卻冷著張臉, 請黃觀去九黎找韋懋,幫忙帶一句話:可以准備了。

黃觀生怕他跑了, 恨不得時刻盯著他的人, 就叫穆林修去了九黎一趟。

韋懋早就收到京城的消息, 心中掛念妹妹, 終日難安。他正准備不等顧慎之, 親自去京城看看。聽說顧慎之終於出現了, 連忙把之前顧慎之練好的葯交給穆林修,要他帶去給顧慎之。

穆林修離開九黎之後, 韋懋憂心忡忡。夭夭如今的病症聽上去簡直跟阿娘當年一模一樣,顧慎之的辦法也不知道有沒有用。

韋堃行動不便, 拄著拐杖,慢慢走到韋懋的身邊:「你跟顧慎之打算如何做?」

「只剩那個辦法了。否則還不等孩子出生, 夭夭可能就會……」韋懋說不下去。林桃死的時候他已經不小了,往昔美麗的女子像枯萎的花枝一樣,整個人形容枯槁。他不想妹妹再走阿娘的路, 所以無論如何,一定要試試。

韋堃嘆了口氣。當他知道真相的時候,數次猜測林桃當年的心情應該是怎樣的。自己這個做丈夫的什么都不知道, 她一個柔弱的女子扛起了一切。若他知道她是先知的血脈,他一定不會將她從深山中帶回來,更不會愛上她。也許那樣,她便可以好好地活著。

如此殘酷的血脈延續,是老天爺給予神力的同時,收取的代價。

「真是難為皇上了。」韋堃最同情的還是蕭鐸,這個時候,面對深愛的妻子和未出世的孩子,如何選擇都是煎熬。林桃當年沒有說出來,就是怕丈夫難以面對吧。

韋懋搖了搖頭,對韋堃說道:「皇上至少有夭夭愛著,真正可憐的是三叔公。他為了給夭夭采葯,從懸崖上摔下來,摔斷了腿,還千里迢迢地跑到蜀國去,就為了能找出救夭夭的辦法。他對夭夭的感情,早就不是親人那樣簡單了。」

「是啊,我們實在欠他太多了……」韋堃嘆道。

……

九黎是皇後的母族,又在先帝時期進獻傳國玉璽有功,穆、黃二位節度使對其一直是十分禮遇的。

加上王燮自從跟著周宗彥打敗北漢回來以後,蕭鐸特意安排他跟在黃觀身邊歷練,離家鄉近些也方便照應族人。九黎族難得風平浪靜了一陣子。

王燮奉黃觀之命,護送顧慎之進京,一路上也不敢多問。

每日他們都在趕路,王燮就看見顧慎之擺弄自己的腿,下的狠手,他一個大男人都看不下去。

聽說這條腿是活生生摔斷的,尋常人不躺在床上幾月,痛得死去活來,嗷嗷亂叫就算是好的了,哪有人還拖著條斷腿跑來跑去的?此人當真是對自己心狠。

但這些話王燮也只敢放在心里。他並不知顧慎之的腿是如何摔斷的,只知道顧慎之是唯一能夠救夭夭姐的人。

他們抵達京城的時候,秋芸和李延思早早地就在宮門口迎接。

王燮去扶顧慎之從馬車上下來,李延思看到顧慎之一瘸一拐地走路,一下愣住了:「慎之,你的腿……」

「不小心摔斷了。」顧慎之淡淡地說道,好像在說別人的事。

李延思默默地上前攙扶著他,心中酸澀。顧慎之不說他也知道,平日里那么小心謹慎的人,怎么會隨便做危險之事?一定是為了奮不顧身的某個人,才會如此。

「小……皇後如何了?」顧慎之一邊走一邊問,轉頭看到李延思的臉色,伸手便執了他的手腕,靜默片刻,「你知道自己的身體差成什么樣了?還要不要命?」

李延思今日來迎顧慎之的時候,生怕他看出來,特意找秋芸借了胭脂,往臉上拍了一點點。沒想到還是瞞不過。

「諸務繁忙……」李延思找了個合適的借口。

顧慎之冷冷地哼了一聲,沒再理他。

因為顧慎之的腿疾,一行人都跟著他走得極慢。秋芸覺得這樣走到慈元宮還不知得什么時辰,便叫了個宮女去請示皇帝。不過一會兒,小宦官便小跑著過來,身後還跟著一頂步輦。

皇帝的步輦,顧慎之如坐針氈,面上還是淡淡的。眼下分明十萬緊急,他這樣慢慢走,的確不知何時才能見到韋姌。

慈元宮里,皇帝吩咐完小宦官,便端著葯回了床邊。那個怕苦的小東西一看到他回來了,嚇得一溜煙爬到床里去了。他望著她,面容有帝王的威嚴:「過來。」

他私下問過太醫能不能加一位甘草,太醫說不可。

韋姌搖搖頭。她日日喝這些苦葯,現在覺得自己呼出的氣都是苦的。可是分明沒用的,她依然看不清遠處,依然會咳血。但她不敢告訴皇帝這些,怕他傷心。他每日處理國事已經十分勞累,還要分心照顧她。她這樣的皇後,實在太不稱職了。

「夭夭,聽話。」皇帝伸出一只手臂,目光定定地看著她。

陽月看著這夫妻倆活像父親和女兒,無奈地說道:「皇後娘娘,這葯碗很燙的。」

韋姌看到蕭鐸端著葯碗的掌心果然有些發紅,連忙爬了過來:「你快放下……」

蕭鐸逮著機會將她扣在懷里,一點點地開始喂葯。她掙扎,他便吻她,她嘴里的葯味也渡到他嘴里去了。眾目睽睽之下,她臉皮薄,終於老實了一些。

等小半碗喂下去,宮女在外面叫道:「皇上,顧先生到了!」

韋姌驚得睜大眼睛,蕭鐸頭也不回地說道:「請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