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怎么弄的?」以前並沒有。
「以前……不小心弄的……」元婉斷斷續續的說,「被燈架打到……」像是回想到什么不好的記憶,她眼里沁入了悲傷。
季沅臉上的心疼一閃即逝。
元婉再次懇求道:「季總,我真不是小姐……求你了……讓我走好嗎……」
季沅定定的看著她,她額角的傷,她臉上的惶恐,她瑟瑟發抖的身體……他驀地將元婉拽下床,甩開,「滾!」
元婉摔倒在地,顧不得疼痛,迅速爬起身,跌跌撞撞的跑出房間。一路沖到酒店外,方才緩過一口氣。
季沅坐到沙發上,給自己點雪茄,點到一半,他驀地將緊攥的噴槍摔砸在地面上,一臉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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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夜風,冷冷的刮過來。
元婉裹緊了身上的衣服。
一輛紅色法拉利在身邊停下,周朝城下車,「總算找到你了。」
他攔在元婉身前,上下打量著她,緊張的問道;「你沒事吧?打你電話不通,我趕去皇廷,他們說季沅把你帶走了。」
元婉垂下眼睫,低聲說,「我沒事。」
「我送你回去。」周朝城拉開車門,牽著元婉上車。
車內氣氛沉寂。
周朝城試探的問道:「季沅有沒有為難你?」
元婉說:「沒有。」
周朝城松了一口氣,「他那個人喜怒無常,安全起見,以後離他遠點。」
元婉沉默。
周朝城也覺得季沅不是那么low的人。大家一起玩了這么多年,還從沒見過他對哪個女人下手。就算是那些狂蜂浪蝶撲上來的女人,也沒見他有多少興趣。他性格偏激瘋狂,但不嗜好那口。
車子停在元婉租住的地方。在皇廷一號工作後,為了方便上下班,她在附近不遠處租了一個單間配套的小房子。
周朝城陪她下車,目光四下一掃,眉頭微蹙道:「換個地方住吧。」
元婉走到樓道下方,停住步,「周先生,謝謝你。我回去了。」
「好,回去早點休息。」周朝城伸出手,似想揉上她的發絲。又覺得氣氛不對,關系也沒到位,收回了手。
「今晚的事……謝謝你。」
「客氣了。」周朝城笑。他把電話號碼給元婉,就盼望著她哪天能給他打電話。今晚突然接到她的來電,算是意外驚喜。她在有需要時,想到他,也讓他很高興。不過……周朝城叮囑道:「夜場魚龍混雜,以後注意保護自己。有事兒就聯系我。」
「謝謝你。」元婉再次說。「那我上去了。」
「嗯,晚安。」
周朝城看著她的背影消失。
元婉回到房里,從窗戶往下看,周朝城還站在樓下。她租住的是老式民房,一共只有六層,她在二樓,從窗邊的角度看去,可以清楚看到男人的臉部輪廓。昏黃的路燈,在他英俊的臉龐打下柔和的暗影。
周朝城原地站了好一會兒,方才轉身離去,頎長的身影進了車內。
元婉看著男人的背影,眼底是辛辣的苦澀。
不是每個人都是周朝城。
在那種地方,更多的是猙獰殘酷的魔鬼。
就算她僥幸躲過今晚,逃得了以後嗎?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她以為小心防范就能安全,不過是被金錢沖昏了頭腦,自欺欺人罷了。
元婉躺在床上時,她渾身忽冷忽熱,身體在疼,頭也疼。她蜷縮著將自己抱成一團。突然間好想給兒子打電話,想聽他的聲音,聽他叫一聲媽媽。
「媽媽」這兩個字,能讓她無論遇到任何事,都有理由死皮賴臉的活下去。
元婉下床,撐著虛軟的身體找到手機,給她媽打過去。鈴聲響了許久,終於被接起來。
「媽……」她喉嚨沙啞,「希希睡了嗎?我想跟他說句話。」
「有毛病!半夜一點打電話找希希!」一句含糊不清的咒罵後,電話被直接掛斷了。
她無力的滑倒在地,抱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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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婉第二天起來,高燒體虛已經無法靠自身的抵抗力扛過去。
生病很可怕,一旦病到需要住院的地步,更可怕,那是燒錢。元婉不敢拖延,打車去了醫院。
元婉在排隊繳費時看到了劉燕琳。
「燕子姐……」
劉燕琳一看就發現她情況不太對,「怎么了,哪兒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