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牛仔褲毛衣素面朝天的元婉,與周遭環境格格不入,尤其與那些深v超短裙煙熏妝的女人不是一個畫風,本分的土氣,素的寡淡。
但季沅眼前瞬間亮了下,渾噩的空間好像有了一團光。
季沅迅速調整狀態,站起身,上前幾步,將元婉一把抱住,腦袋壓在她脖子上,說出的話都帶著醉意,「老婆,你來了……」
「誰是你老婆!」元婉氣的推他,推不動又用鞋跟狠狠踩上他腳背。
「老婆……疼……」季沅松開了些,可憐巴巴的看著她。
「你喝死算了——」元婉把他往沙發上推,季沅順手一拉一扯,兩人一起倒在了沙發上。其他人果斷閃開,季沅翻個身,把元婉壓在下面,低頭去啃她。
其他人該干嘛干嘛,無視在沙發上痴纏的男女。
元婉抓狂暴躁,又推不開他,一條火熱的舌頭,帶著濃濃的酒氣,在她嘴里翻騰著。她覺得自己這就是犯賤,送上門來被他折騰。
季沅越啃越興奮,動作越來越放肆。
元婉急了,大叫道:「……你們快來把他拉開啊!!」
穆連跟另外一個人上前,把季沅拉了起來,穆連在他耳邊低聲道:「在這里嫂子害羞,回家再親熱。」
季沅那股j蟲上腦的感覺被壓了壓,他白了穆連一眼,無聲扯唇:要你教。
元婉迅速坐起身,把毛衣整理好。領口都被扯得變形了,小可愛也被推上去了。元婉臉色爆紅,急匆匆去包間里的洗手間整理自己。無恥!下流!她在心里一次次咒罵。
剛出洗手間,季沅又一次掛在她身上,高大的身軀壓著她,老婆老婆不停的叫……
她推他,他巋然不動。她踩他腳,他也不躲開,就可憐巴巴的在她耳邊吐氣,「疼……」元婉被他逼得都快沒轍了。
穆連在一旁道:「嫂子,沅哥真喝多了。你把他帶回去吧,他再喝就得抬去醫院了……」
元婉心生不忍,無可奈何的拖著季沅往外走,季沅壓在她身上,使她走的很吃力。然而,如果季沅真喝醉了,她一個人根本扶不動。另外兩個尾隨的人知道季沅的心思,只在一旁跟著,沒有伸手去扶。
元婉一邊扶抱著他一邊抱怨,「你纏著我干什么!找那些陪酒的美女送你啊!」
「你是我老婆……」季沅帶著酒氣回道,「就你是我老婆……她們都不是……」
「家里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你做夢!」元婉低斥。心里氣不過,又狠狠掐了他一下。
元婉心里很不舒服,又開導著自己,她只是個扮演角色,較真什么。真要是他女朋友,她不得扒他一層皮!
好不容易到了夜總會外面,元婉把季沅拉上車,季沅的朋友開車送他們回去。
元婉報出了她家地址。車內,季沅像個大型寶寶,依偎著元婉,腦袋壓在她肩上,雙臂摟著她。元婉看到他就來氣,狠狠瞪了他幾眼。他沖她笑眯眯。
車子抵達,元婉把季沅帶上樓,扶進門,放到沙發上。
「小碗……頭疼……」季沅呢喃著。
元婉去廚房里煮姜茶。以前劉燕琳喝多了回來,她也得照顧她,有了點經驗。
這邊正弄著,另一邊傳來了嘔吐聲。元婉趕忙跑去衛生間,季沅伏在盥洗台上,嘔吐不止。
他的神智雖然清醒,身體卻受不了。他每次喝酒都是對自己的一次折磨,人前瀟灑快意,人後痛苦糜爛。
季沅見元婉進來,把她往外推,「你先出去……我馬上好……」
「好什么好!」元婉把他拉到盥洗台前,給他拍著後背。
季沅吐到吐不出來時,打開水龍頭,准備清理那些污穢。元婉把他拉到一邊,又給他遞上一杯水,「行了,你漱漱口,去外面歇著。」
她戴上手套,處理那些充滿異味的嘔吐物,沖干凈後,又用清潔液把盥洗盆仔細洗了洗。
季沅靠在門邊看著她,眼眶微熱,取笑道,「你也不嫌臟啊……」
元婉無所謂的說:「以前當保姆什么活兒沒干過,這算什么。」
季沅心口一窒,突然間難受的快要喘不過氣來。
他上前兩步,將元婉抱住,臉龐埋在她肩上,哽著喉嚨道:「小碗……對不起……」
元婉頓了下,莫名道:「你跟我說什么對不起……」
季沅更難受了。酒精刺激著他的腦神經,身體的脆弱沖擊著心里防線,難過到極點的情緒完全無法壓抑。他壓在她肩上,抽著喉嚨道:「……是我沒照顧好你……我讓你吃苦了……我混蛋……我該死……」
元婉愣了好一會兒,才想明白,他以為這是他前女友在吃苦,心疼了。
處理好盥洗台,她把季沅扶去外面的沙發坐下,季沅一把扯過她,抱到自己腿上,腦袋埋在她懷里。
元婉從沒見過季沅這幅模樣,就像個小孩子,比她兒子受了委屈埋在她懷里的模樣還要脆弱無助。
她不由自主伸出手,撫上他的腦袋,低聲道:「你別難過……再苦的日子,撐過去了,就是笑著回憶的財富。它會讓人更堅強更無謂,更珍惜得來不易的東西……」好比現在,她格外珍惜她的工作。
說著,元婉又自言自語的輕嘆,「她應該過的很好吧……讓你這么念念不忘,一定是個很優秀很出色的女人……」她自嘲的笑了笑,聲音更輕了,「不是誰都像我,又蠢又沒用……」
季沅呼吸困難,他將元婉抱得更緊了些,緊的雙手在發抖。
她嘗盡生活的苦難,他相見不相識,還欺她辱她……
她怎么接受這些!她怎么會不忘了他!
元婉任由季沅緊抱著。
寂靜中,只有她輕輕的呼吸聲和他抽動喉嚨的聲音。
良久,元婉見季沅情緒平復了些,輕輕拍了下他的後背,說:「我去給你倒茶。」
季沅依依不舍的松開雙臂,元婉去廚房里把不燙的姜茶倒進杯子里,拿出來給季沅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