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快步上前,與她緊緊相擁。
「來之前也不打聲招呼。最近空了?」
「沒空,請假!」
「請假過來看我啊?」
「你特么憋屈這么多年,終於出了一口氣,我能不來給你慶祝嗎!」
兩人抱著你一言我語,元寄希走在一旁,拽著劉燕琳衣角,「希希也要干媽抱!」
劉燕琳放開元婉後,把元寄希抱了起來,用力親了幾口。
元寄希對最近鬧得沸沸揚揚的事一無所知,只知道媽媽現在每天出門都帶著帽子和口罩。他問媽媽為什么,媽媽說,「蒙面俠,有神秘感。」於是元寄希也鬧著帶了個口罩。
元婉的正常生活還是沒受影響,但她並不知道是因為有一群隱形保鏢跟在她身邊。任何發現她,想靠近她的路人,都被攔開了。
元婉跟劉燕琳一道回家,陪著元寄希玩了一會兒,帶他洗漱。等他睡著後,兩人一道出門了。
元婉帶著劉燕琳到了同事之前帶她去過的一家大排檔,位置隱蔽,人不那么多,味道很好。她知道劉燕琳喜歡吃宵夜喝夜啤酒。她難得過來一趟,當然要陪她盡興。
幾杯酒下肚,兩人的話也多了起來。
劉燕琳取笑她,「你怎么就那么能憋?以前無論我怎么問,你就是不說到底怎么回事!不是我相信你,真得覺得你做了什么傷天害理的虧心事……」
元婉灌下一杯酒,眼神迷蒙的說:「這種不堪回首的過去,我不想說了讓你跟我一起鬧心……」她很清楚劉燕琳的性子,一旦知道這事兒,還不得慪死,沒准非得拉著她去找媒體澄清。
劉燕琳瞧著她腦袋輕斥,「你就什么都往自己心里憋,你能耐,不怕把自己憋出病來!」
元婉說:「我也沒想到,這些事會突然間都被挖出來……而且……」她頓了頓,拿起一杯酒,又是一口灌下。
「而且什么?」
元婉接連喝了三杯酒,趴在桌上,還沒開口,眼淚先掉下來了。
「好端端的,哭什么?」劉燕琳起身,坐到了她身旁,把她拉起來擦著眼淚。
元婉倒在劉燕琳懷里泣不成聲。哭了好久,她方才斷斷續續的說:「我誤會他了……我跟大家一樣,以為他要去揭發我……他不是……他是去幫我……他不會傷害我……他永遠是保護我的那個人……」
「知道就好。」劉燕琳替她擦著淚,「知道了心里就不難受了。」
「我更難受啊……」元婉痛哭著說,「他是為了幫我才會出事……如果那天他不趕去電視台就不會有那場車禍……都是我……是我害死他的……他為了我連命都沒了……」
劉燕琳眼眶也濕了,她輕輕拍著元婉的後背,「丫頭,不難過了啊。這都是天意,真不怨你。」
元婉起身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又是一口灌下。「天意……」她苦笑,眼淚滾滾而落,「我害得他毀容……又害得他喪命……我這輩子走路都不想踩死螞蟻,可我把所有的傷害給了他……是我把他推進了地獄里……」
「丫頭,你不能這么想……」
「就是這么回事!」元婉豁然起身,摔掉了手中杯子。
「你犯什么混呢?」劉燕琳拉了她一下。
元婉踉蹌了下,差點摔倒時被劉燕琳扶住。她揮開她,又往後退了幾步,身體一軟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她抱著塑料棚支撐的架子,不停的哭,邊哭邊喊,「……我不想傷害他……我愛他……我真的愛他……他是這世上最愛我的人……」元婉滿臉淚水,哭的悲傷又絕望,「我們說好了一輩子到老……我想一直一直跟他在一起……我怎么把他害死了……」
劉燕琳抹去眼角的淚,蹲下身去扶元婉,「好了,別發酒瘋了,咱回家。」
她把元婉拉扯起來,才一轉身,看到了迎面走來的男人。
季沅從他安排的人那里得知,元婉跟劉燕琳在這兒吃宵夜。他一場超長會議開完,飯還沒來得吃,就趕過來找她了。
「喝多了?」季沅皺著眉頭問。
劉燕琳點點頭。
季沅就要伸手接元婉時,劉燕琳扶著元婉後退了一步,避開,「季總,不勞您費心,我會帶婉兒回去。」
季沅眉目一凜,看著劉燕琳。那逼壓的視線,冰冷的眼神,顯然是叫她識趣。
劉燕琳不想妥協,她還要說什么時,季沅上前一步,一手拉過元婉,一手將劉燕琳推開,動作果斷利落。男人力氣大,她接連往後退了幾步方才穩住身子。
季沅將元婉抱在懷里,面無表情看著劉燕琳,「你最好不要跟我過不去。」
敏銳的季沅已經發現,劉燕琳對他不懷善意。
在季沅強大氣場逼壓下,劉燕琳還是示弱了。她扯了扯唇,臉帶諂媚的笑著說,「季總這是說的哪的話……我怎么會跟您過不去……這不是怕婉兒麻煩你嘛……」
季沅冷冷瞥了劉燕琳一眼,將元婉打橫抱起,轉身離去。
那一眼,叫劉燕琳臉上笑容凝結。她明白了,她所有的偽裝在那雙眼睛下都無所遁形。
季沅抱著元婉上車,車子駛離,她長嘆了一口氣。
阿誠,不是我不幫你,這個男人真的不好招惹。
劉燕琳結了賬,准備離去,兩個男人走到她身邊:「我們送您去酒店。」在他們身後是一輛黑色路虎。
劉燕琳扯唇笑了笑。她還真是沾了好姐妹的光,能讓不可一世的季公子都考慮照顧到。
劉燕琳淡淡笑道:「我還有事,暫時不去酒店。季總的好意我心領了。」
劉燕琳攔了一輛的士,打車到了周朝城居住的小區里。
他剛搬過來的時候她就知道了,她還記得那天他是高高興興搬過來的,他說這是以退為進,只要婉婉高興就好。
她沒有來過這里,但她知道他住在哪一棟哪一層。
劉燕琳坐在樓下的長椅上,給周朝城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