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的,只要不是車禍就什么都好,那樣慘烈的現場她這輩子都不想再看到第二次。
阮清夢愉快地吹了下口哨,抱著白色院服進了小倉庫,落了鎖,利落地脫掉了自己原本的橙色短袖衛衣。
十九歲的阮清夢身材發育得很好,凹凸有致,皮膚細膩緊致,雖然二十四歲的自己皮膚也很好,但青春就是本錢,摸起來不由自主就覺得滑嫩。
她一邊感慨,一邊在臭美著摸了自己兩把。
跟豆腐做的似的,嘖嘖。
小倉庫里沒有光線,也沒有能夠讓她放置衣物的架子,衣服脫下來只能放地上。
黑暗當中阮清夢美滋滋地捏了自己好幾下,才彎下腰把衣服放到旁邊地上,去拿白色院服。
但不知為何,明明就放在自己腳邊的衣服怎么也找不到。
她伸手在地上摸來摸去,就是碰不到衣服的一角。
媽耶到底哪兒去了?
阮清夢想去拿手機,用手機燈照一下,又想起來自己剛才把手機放在了衛衣口袋里,她換了個方向去夠自己的衛衣外套,結果發現外套也不見了。
什么鬼!
炎熱的夏天,她背上驚出一層細細密密的汗。
好恐怖……難不成這其實是一個噩夢?
阮清夢咽了咽口水,壯著膽子挪了幾步,跪在地上繼續四處摸索。
摸著摸著,指尖就碰到了一個僵直的物體。
細長的,微涼,一動不動,骨節分明,好像是人的手指。
屍、屍體!
阮清夢一驚:「啊!有、有屍體……」
一只有力的手伸來,捂住了她的嘴,將她緊緊摟在自己的懷中,阮清夢渾身都嚇得發抖,被迫仰起頭,倚靠在身後人寬闊的胸膛上。
男性的氣息將她團團包圍住,清新的薄荷味鑽進鼻孔,下一秒,手機燈驟亮,照亮了一室黑暗。
地上兩個人影交纏,一高一低,一男一女,分明都是活人。
「別怕。」
磁性的男聲在她頭頂低低響起。
阮清夢掙了掙,脫離他的手掌,拍著自己的胸脯順氣:「不是屍體啊,嚇死我了,嚇死我了……」
身後傳來一聲輕笑。
阮清夢沒有注意,自顧自順氣,過了會兒拍著拍著覺得不對勁,手底下的觸感是溫熱的,直接摸在了皮膚上,而不是布料上。
……她沒穿衣服。
阮清夢如夢初醒,又倒吸一口冷氣,慌慌張張地一把推開身後的人,哆嗦著往前爬了兩步,下意識地伸手拉倉庫門。
動作幅度太大,白色胸罩包裹著兩團綿軟在空氣中抖了抖,引得身後的人目光越發幽深。
一個人影迅速擋在她面前,手機的燈光亮堂,他逆光而立,高大的身軀擋住她的去路,不讓她離開。
阮清夢顫抖著抬起頭,視線范圍里是一雙藍黑色球鞋,還沒看清楚這人的臉,她決定先發制人:「你想干什么,這是學校,我警告你不要亂來……」
話說到一半,視線隨之上移。
燈光不夠亮,但還是夠了,夠讓她看清楚來人。
暖黃色的燈束後,少年的五官漸漸清晰。
剩下的話直接吞進了肚子里,阮清夢呆呆地看著面前的人,喉嚨里像塞了鐵塊,說不出一個字。
她張了張嘴,沒說出話,眼眶先紅了。
面前的少年身形修長,身軀清瘦卻散發著生命活力,黑色長褲包裹著的一雙腿修長筆直,球鞋與褲管間露出一截腳踝,皮膚紋路明顯。
他的臉龐還有些青澀,下頜線條優美,薄唇輕抿,朗目星眉,自上而下看她的眼神意味不明,有她看不懂的熱烈情緒在里面跳躍。
但這些都比不上一件事重要。
面前的他是完好無損的,是健康的,是完整的。
這張臉,阮清夢曾經在心里描摹過無數次,關於他的點點滴滴全都深刻地記在腦海里,哪怕是在夢中也逃不開他。
她用全部的青春愛過的人,零點一秒都不會忘記。
賀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