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枕站在那里,看著管事媽媽沒有說話。
蘇邀月見火候不夠,猛地伸手一撈,拽住男人那只掛在腰帶上晃晃悠悠惹了她整整一日眼的荷包,然後惡狠狠地扔在地上,在用自己的手掌使勁將其按在臟污的茶水上摩擦。
「哎呀,哎呀,奴都站不起來了……」
原本干凈漂亮的小荷包被茶水浸濕,再加上地上臟污,漂亮的青竹色立刻就變成了惡心的灰褐色。
按照陸枕的習慣,這樣臟兮兮的東西他一定不要了。
可沒想到,男人居然彎腰就要來撿這荷包,蘇邀月眼疾手快,猛地一下將其拾起砸進了屋子里的炭盆內。
陸枕:……
其實陸枕只是想扶蘇邀月起來。
可他看到小娘子為了一只荷包如此努力,也挺……有趣的。
這荷包是蕭朔硬給他戴上的,說里面裝著平安福,能保平安,還說這平安福是他親自去廟里求的。
蕭朔是個深藏不露的人,他若是撒謊,有時候就連陸枕都看不出來。
可他若是想讓你看出來,那你也能一眼看穿。
蕭朔就是故意想讓陸枕看出來他在撒謊的,因此,他說話的時候左顧右盼。
陸枕笑而不語,從蕭朔的角度看過來就是:他這兄弟果然對他妹妹有意。
實際上,陸枕只是看到了腦子里突然冒出來的一段文字「陸枕知道荷包與平安福到底是誰所送,心中只覺歡喜,原來他喜歡的人也跟他一般心思嗎?」
「陸枕對荷包愛不釋手,不肯弄臟半分,恨不能日日戴在身上。」
陸枕看著這段話,神游天外。
然後在蘇邀月將這荷包扔進炭盆里後,他的神思終於回來了。
炭盆內火光旺盛,小娘子假裝驚訝捂嘴,「呀,這,這可怎么辦呀,公子~」
「不如,奴親給您再做一個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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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事媽媽「欺辱」世子小通房的事情被傳開了。
正在安胎的吳氏聽到此事立刻就又給蘇邀月送了一盒首飾過來表達安慰,然後又命人將管事媽媽給撤了,重新換了個新的。
新的管事媽媽明白自己是如何上位的,一上任就帶著自己挑好的幾個丫鬟來找蘇邀月了。
「娘子,您瞧瞧,這都是老奴親自挑選的。」
蘇邀月上下打量這些女婢,問,「會泅水的往前一步。」
一排十個女婢,有三個往前走了一步。
蘇邀月再看這三個。
容色都不錯。
「長得真好看。」蘇邀月悠悠的朝新管事媽媽看一眼。
管事媽媽立刻明白了蘇邀月的意思。
不怕賊惦記,就怕這些女婢別有心思。
或鋌而走險下葯,或□□勾引高貴的世子。
蘇邀月要對付那洛川就已經夠費神了。
新管事媽媽立刻明白了蘇邀月的意思。
一炷香時辰後,她重新帶了一個相貌平平無奇,身高體重皆似健壯男兒的女子過來。
「這是新進來的丫鬟,本是用來當粗使丫鬟的,不過若是能被娘子看中,那是再好不過。」
會泅水嗎?」
丫鬟閉著嘴點點頭。
新管事媽媽趕緊幫腔道:「嘴笨的很,不會說話。」
「沒事,能干活就成。」蘇邀月話罷,這個笨丫鬟突然轉身,走到院子里那個裝滿水的水缸前,然後猛地伸出手,將水缸往外一推。
水缸被傾斜四十五度,里面的觀賞性錦鯉混著水往外涌。
笨丫鬟彎腰,扎馬步,然後憋紅了一張臉,將半缸水並水缸一起舉了起來。
蘇邀月:……
新管事媽媽:……
「不,不錯。」蘇邀月愣著點頭,「就她了。」
笨丫鬟將水缸放下了,管事媽媽松了一口氣,道:「請娘子改個名字吧。」
蘇邀月問,「你原先叫什么?」
笨丫鬟想了想,抬手指向一旁的水缸。
蘇邀月疑惑,「你叫水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