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唔……」她使勁掙扎,像條被塞在麻袋里面的魚。
陸枕站在那女婢腳邊,指尖松開厚實的床帳,朝長泉道:「喂葯。」
「是。」
長泉取出那女婢嘴里的棉布,趁著那女婢要驚聲叫喊的時候將手里的葯直接灌進了她嘴里。
女婢不知道這是什么東西,可她當然知道這不是好東西。
她意欲咬舌自盡,卻被長泉眼疾手快地卸下了下頜。
女婢合不上嘴,那葯粉順著唾液往喉嚨里流。
陸枕後退一步,看長泉再次將那棉布塞進女婢嘴里。
廂房的門沒關,天際處的光終於出現,雖只有灰蒙蒙的一圈,但已然帶上了幾分漱雲之美。
「讓三皇子過來吧。」陸枕如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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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得到消息,那個眼線得手了,現在,他只要去到陸枕的院子里,將那位世子的屍體抬出來就好了。
瀟月池轉頭看向掛在牆壁上的那幅海棠春睡圖。
手指輕撫過畫上女子的面頰,然後得意地起身離開。
三皇子來到陸枕的院子,院子門大開,里面靜悄悄的,只有一個男仆拿著一柄大掃帚在打掃院子里的塵土。
他皺眉,覺得不對勁。可一想,現在這個時辰,大家都還沒起,便是出事了也沒人知道。
瀟月池往里去,那男仆看到他,立刻下跪行禮,「殿下。」
「嗯,我來給你家世子送解酒湯。」
方才送過一次,現在又送一次,這位殿下真是貼心呀。
男仆跪在地上,支支吾吾。
「怎么了?」瀟月池擰眉。
男仆道:「蘇娘子不滿意我家公子吃醉了酒回來,剛又鬧了一場,讓公子去睡那邊的廂房了。」
真是可笑,一個通房居然將堂堂一位世子逼成這樣。
瀟月池轉頭看向身側的廂房,他笑一聲,走過去,敲門。
「世子。」
廂房的門沒關,瀟月池抬手輕輕一推,就開了。
然後,從里面猛地沖出來一個女子。
那女子頭發散亂,衣衫不整,整個人如瘋癲一般撲到瀟月池身上。她滾燙的肌膚貼在瀟月池的衣袍上,手上的簪子猛地朝他扎過來。
瀟月池雖沒有防備,但畢竟是習武之人,下意識往旁邊一躲,那鋒利的簪子就扎進了他的肩膀處。
簪子實在是太利,這女子的力氣也極大,直接貫穿皮肉,將簪子深深陷入瀟月池的肩膀上。
瀟月池下意識抽出自己腰間的匕首,然後利落地割斷了這個女婢的脖子。
女婢軟軟倒地,臨時之前瞪著眼前的男子,呢喃一聲,「殿下……」
瀟月池認出來這個人是誰了。
是他放在陸枕院子里的眼線。
此刻卻突然沖出來殺他。
瀟月池捂著自己的肩膀,感受到一股陰寒刺痛感在肩膀上蔓延開來。
簪子上有毒。
瀟月池踉蹌了一下,被身邊的男仆扶住。
「殿下,你沒事吧?公子,公子,不好了!殿下受傷了!」
「別喊!」瀟月池手持沾血的匕首,一腳踢開那抓著自己褲腳的女婢死屍,雙腿踩在地上,全部都是女婢脖頸處蔓延開來的鮮血,浸濕了鞋襪。
這個女婢是他的眼線,就算是沒有查出來是他的眼線,也是他派給陸枕的人。
這個女婢的身份不能被查。
因此,瀟月池當然不能讓長泉如此大喊大叫。
「殿下?」可長泉的聲音已經將在主屋內歇息的陸枕吵醒。
男人推門出來,看到捂著肩膀站在那里的瀟月池,滿臉驚愕,「殿下,您怎么了?」然後低頭看到地上的屍首,更是面色煞白,下意識伸手捂住了嘴。
瀟月池看到陸枕的做派,暗暗眯了眯眼,「可能是刺客。」
「刺客?是要刺殺殿下嗎?」陸枕緩過勁來,踉蹌著走向瀟月池。
畢竟是溫室里面養出來的文人,哪里見過這般血腥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