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節(1 / 2)

「其實就算在上班時刻,許總你的狀態也經常處於『休閑』中。」

「你在說什么,風太大我聽不到……」

*

風沙堡的房舍幾乎可以算作簡陋荒涼的最好詮釋,所謂的門窗就是一個個從土牆上硬扣出來的大小破洞,上面掛著色澤陳舊,邊沿毛糙的麻布做遮擋,以隔絕內外視線。

謝孟筠身形挺拔如松的立在土房前,從眉梢眼角,微抿的嘴唇,下意識環在身前的胳膊,到陷入沙土中半厘米的鞋底,渾身上下每個毛孔都寫滿了對臨時住所的抗拒。

「我輩武林中人,正該利用大好時光打坐練功。」謝孟筠說著,又往後退了兩步,表情堅定的視死如歸,「就不用進去休息了。」

揚帆濟滄海:「別呀,雖然這些房間屋頂矮了點土多了點,但安全性還是……」

有保障的三個字還沒說出口,一條腦袋見見,顏色幾乎與環境融為一體的蝮蛇就貼著牆壁緩慢的爬了出去。

【系統】風沙堡蝮蛇:出沒於風沙堡附近,鱗片顏色與沙漠相近,能給人造成巨大毒性傷害,六十級。

「……」

揚帆濟滄海閉嘴。

謝孟筠呵呵笑。

比謝孟筠更抗拒的是沈萬三,其他選手多少還體驗過風餐露宿的艱苦江湖生活,至於剛出道就以豪富聞名的金玉滿堂幫主……

沈萬三:「如果,我是說如果,我願意出錢的話,你們能把住宿環境調整的稍微適宜點人類居住,畢竟選手又不是土撥鼠,還得在沙洞里鑽進鑽出。」

認(jie)識(chou)這么長時間以來,謝孟筠首次覺得沈萬三的說法與自己不謀而合。

魯深智:「不行,待會沙暴就要來了,到房間里躲躲風頭也是為你們的安全考慮……」

工作室代刷號小聲:「我第一次發現,原來躲風頭還能當陳述句使用。」

魯深智:「而且連這點苦頭都受不了,你們還指望在武林大會取得好名次嗎?」

沈萬三雙手插兜,神情狂霸睥睨:「一萬金,不夠還能再加。」

魯深智:「……」

謝孟筠總感覺眼前的npc的臉上閃爍著「金錢到我碗里來」「好想答應他啊如果不是系統非得讓玩家受點折磨的話」等復雜而激烈的心理斗爭=_=。

「不,行。」

最後還是系統賦予npc的職責占據了上風。

沈萬三滿臉可惜的對明月夜說:「要不然干脆放棄單人賽吧,反正後面的團體賽還有機會找補回來。」

明月夜:「……我記得到昨天為止,幫主你的想法還是堅定的要在單人賽事上一鳴驚人。」

沈萬三:「昨天的我目光短淺,沒充分預料到吃土的此刻。」

明月夜沒說話,她內心非常理解,連去峨眉看比賽都要給自己專門搭建擺滿美味珍饈的豪華看台的幫主,不管是理智還是感情,都不能容忍自己成為穴居的山頂洞人。

沈萬三:「而且單單吃土就算了,這里還有小怪出沒,我很擔心自己住一晚上後第二天還有沒有機會再出來。」

明月夜終於妥協:「要不然我給幫主守夜?」

沈萬三:「那……」

魯深智:「不行,房間太小,選手只能單獨居住。」

npc的話讓玩家瞬間警覺起來。

謝孟筠查看過房屋環境,以她的身高,想要站直,頭頂難保就得跟屋頂發生點不太和諧的小摩擦,至於供玩家下榻的土坑,要是柔韌度足夠的話,勉強可以折疊起來蜷縮成一團。

揚帆濟滄海臉帶嫌棄:「我的話,大概得折疊再折疊才塞得下吧?」

謝孟筠將幫主從頭到腳打量過一遍,又目測了一遍土炕的長度,末了搖頭嘆氣:「你這波吹得實在太狠,有點難接……」

工作室代刷號:「按土屋的面積大小來說,一個玩家勉強能塞得下,兩個絕對困難——我總感覺系統是故意讓選手們在空間上處於割裂狀態。」

謝孟筠一擊掌:「交通阻塞,音訊不同,還處於分裂空間,系統現在故意搞事的手段都這么直接了?」

工作室代刷號嗤嗤笑。

謝孟筠:「我想起來了,在以前的影視劇里,同樣的情況下,有點危機意識的人肯定會站出來呼吁大家盡量集中起來別亂走。」

工作室代刷號說:「但這不可能。」

謝孟筠:「對,因為接下來很快就會有一個臉上寫著『傲慢』,『作死』,『老子就是命運指定的下一具屍體』的npc跳出來,以各種理由強烈反對集中過夜的決定,堅持回歸自己房間獨處,等待意外發生。」

工作室代刷號:「但現在既然我們都看破了系統的陰謀,那……」

【系統】:請全體玩家盡快返回自己的房間,當倒計時結束時還停留在外界的選手,將做退賽處理。倒計時開始,59,58,57……

謝孟筠,工作室代刷號,揚帆濟滄海:「……」

面對時刻能進行規則調整的gm,機智的選手們也不得不放棄反抗,對於住宿條件的抗拒聲瞬間消失,明月夜先將沈萬三塞回屬於他的鴿子籠里,然後再躥進與謝孟筠隔著一條堪堪夠人轉身的走廊的斜對面的土屋中。

夜色中的風沙堡仿佛是一座巨大的蜂巢,在所有忙碌的工蜂回歸後,就陷入了沉默,披著紅斗篷的游盪商販將駱駝牽到避風的位置,自己也踩熄火堆,抱著湯鍋鑽進了能遮風擋雨的土屋中。

【系統】:沙暴即將來臨,請風沙堡全體玩家關好門窗,以免被風沙卷走。

「……gm你逗我呢?」

土屋的門窗僅僅用麻布遮擋,對風力的阻隔不說完全沒有,起碼也十分有限,但謝孟筠絲毫不懷疑,假如自己沒按系統提示的行動的話,會有違反物理定律的風沙吹進來,殘忍的收割掉自己的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