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節(1 / 2)

苗苗坦然接受誇獎,同時點贊必回:「安安姐只卡殼一次就能把話說完,心理素質也很優秀。」

安安若素:「……」

等黑白不分終於把手頭上的事情解決完之後,看到了一個乖巧的苗苗,和一個臉上寫滿了想下線的安安若素。

——人只要喪到一定程度,就算套著斗篷,也無法將來自咸魚的詛咒徹底隔絕。

黑白不分跟安安若素問好,作為高手輩出的血影教玩家,他本身的存在感不算太過鮮明,但在怒海狂潮閉關,氣吞寰宇和小艾專心幫務,風遠書不敢冒頭打卡的時候,他終於顯示出了自己的價值。

「真要去黃山抄流水繞沙洲的老巢?」

安安若素微笑:「放心,我已經弄到了請柬。」看了眼黑白不分,「要是不放心,我們可以簽系統合約,戰利品五五分賬。」

黑白不分沒婉拒,干脆道:「就這么辦。」

太平山庄已知的弟子只有謝孟筠跟唐納德兩人,玩家數量稀少,加上高級秘籍儲量豐厚,除了地理位置不太親民之外,完全是一塊蘸好調料等下鍋的優秀肥肉。

安安若素有心趁著擺酒的時候進去渾水摸魚,不過為了謹慎起見,決定給自己找個聯手的對象,雖然分戰利品時會少掉一半,但萬一失敗了,起碼還有人一起頂雷。

不過人在游戲飄,難免會挨刀,出於不要死的過於難看考慮,安安若素並沒有把自己的請柬是從風遠書那里弄來,本次行動很有可能存在影暗樓勢力參與的消息透露給黑白不分。

順利度過山庄建設的「平地起高樓」階段,公輸儀就很少露面,負責處理日常瑣事的還是當年在公輸府里做管家的孫有德,除此之外,也就是一些低級職能npc。

低級的貨郎,低級的家丁,低級的護衛,還有低級的……廚師。

唐納德看著手上拴根手工面就能當流星錘使的堅硬饅頭,恨不得把烹飪人員丟去新東方回爐重造,他感覺自己對新門派的熱情正在迅速流逝,要不是謝孟筠還能每天收到外界郵寄來的美食並且願意分享,黃山派大師兄幾乎都要失去了每天上線打卡的動力。

靠郵政系統頑強續命的謝孟筠也有自己的煩惱。

山庄開業,咳,重建要請客擺酒,這件事公輸儀沒讓玩家攙和,全權交付給孫有德處理,謝孟筠真心希望,孫總管不要把如此重任,委托給太平山庄廚房的現任工作人員。

此時此刻,謝孟筠不得不在慘烈的對比中,反省了自己以前見識的淺薄,並深刻懷念起了負責峨眉食堂的朱大娘夫婦。

比起最多焦黑或者夾生的米飯,太平山庄的廚師尤其喜愛做面食,但每次端出來的成品,都讓人油然生出不如生啃面粉的沖動。

浪費糧食是可恥的,哪怕它們的本質是數據流tat。

謝孟筠語氣沉痛:「我寧願自己下廚……呃,這個還是算了。」

宴會的日子很快到來,謝孟筠在去公司加班,窩家里加班,和上游戲加班之間,艱難的選擇了最後一項。

賓客們來的有早有晚,只要手持請柬,就能在特定的日期里,使用太平山庄的傳送陣,不必辛苦的翻山越嶺,但除了本門弟子之外,其他玩家只能傳送到山門之外。

謝孟筠剛上線沒多久,就收到揚帆濟滄海等人的私信,直接起身去山門接人。

黃山四千仞,三十二蓮峰。

低首雲生結海,抬頭萬壑生風。

公輸儀在選址的時候,直接霸氣的圈了一座峰頭,從主殿開始,各級配殿沿著山勢次第而降,最高處聳入蒼穹之間。

揚帆濟滄海抬頭去看的時候,總覺得峰頂搖搖欲墜,仿佛下一刻就要向著自己訇然砸下。

山門的牌匾上寫著「息心」二字,取的自然是《與朱元思書》中「鳶飛戾天者,望峰息心」的典故。

可能是覺得走下山太慢,謝孟筠干脆從峰頂直接往下蹦,快接近地面時,長袖忽然急振,凌空踩了兩下,接著身如花旋,飄然落地。

碧軒冷燈慧眼如炬:「你今天換了衣服。」

瑟瑟紅補充:「還換了發型。」

謝孟筠:「跟以前比如何?」

碧軒冷燈點贊:「很能凸顯你的優點。」

瑟瑟紅:「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揚帆濟滄海剛張開的嘴又迅速閉上,慶幸自己反應慢了半拍,沒來的及把「游戲里好久不見你看著還是原來那樣十分親切哈哈哈」給禿嚕出口。

姑娘們陷入商業互吹之中無法自拔,揚帆濟滄海兩耳不聞身邊事的原地站樁了五六分鍾,謝孟筠總算在中場休息的時候,想起了自己的最初目的,開始帶著基友們往山上爬。

又不是葯王谷那種走錯一步就得去復活點的危險區域,揚帆濟滄海不理解謝孟筠為啥非得過來接人:

「這里地形很復雜,容易迷路?」

謝孟筠:「其他地方我不確定,但山庄內部還是相對簡潔明了,沒那么多岔道。」

揚帆濟滄海表示了解——看來謝孟筠過來接他們,真的是處於一腔熱忱的友情……

謝孟筠:「就是地形有點險惡,輕功不好,很容易屍骨無存。」

揚帆濟滄海:「……」

雖然沒有點名,但作為隊伍里唯一符合「輕功不好」設定的人,揚帆濟滄海感覺自己的等級岌岌可危,必須抱緊同伴的大腿,免得一不留神就刷新回了復活點。

因為地勢的緣故,從山門往上的道路陡峭異常,揚帆濟滄海幾乎有種自己是徒步行走在峭壁上的錯覺。

姿態崢嶸的松樹從岩石的縫隙里伸出,層錯的樹冠仿佛一只只張開的蒼綠手掌,想抓住路過的白雲。

山庄的建築與環境融為一體,等走近了細看,才發現很多屋舍下半部分就是由原本就在這里的岩石穿鑿而成,此地分明竣工未久,但牆壁上自然形成的紋理中,卻寫滿了歲月的風霜,顯露出言說不盡的蕭肅之意。

煙嵐穿衣而過,帶來無數秋意,從此處低頭往下看,能望見許多石柱,它們的頂端高出雲海之上,仿佛一座座懸空的孤島。

謝孟筠的速度並不快,但行止間那種足不沾地的輕盈感並未因此減弱,與此同時,山路的坡度開始變得平緩,但寬度迅速收縮,甚至容不得兩個玩家並排行走,讓人有種踩在滑溜魚脊上的錯覺。

在游戲里,往往能看見不同時節的花同時開放,寒香吹桂,暗苞綻橘,一朵金縷梅被吹到翻飛的衣擺上,逗留了片刻,又義無反顧的乘風遠去,投身於天地的蒼茫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