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
宋長明還想說什么。
秦福在旁邊冷聲道:「他好歹是大理寺出身的,剛上任沒幾天就死了,你生怕大理寺不懷疑到我們頭上,還我們出手,你是豬嗎?」
宋長明臉色漲紅,怒哼哼道:「那咋辦,這小子不是個善茬,難道還留著他,今天你和大哥都看到了。」
「肯定不能留著他。」
秦福緩緩開口,道:
「但我們不能出手,讓他死在別人手里,最好。」
宋長明道:「我們不出手,還有誰能收拾他?」
秦福淡笑:「黃非仁是老黃的獨子。」
「就憑他?」
宋長明鄙夷道,一個富家老爺罷了,還敢殺人,有本事殺人?
正說著。
酒樓小二在外面叫道:
「石大人,黃老爺求見。」
一瞬間。
「這老小子果然來找大哥了。」
宋長明驚訝不已:
「我這就讓他進來。」
「不,老二去。」
石魁端著臉喝了一杯茶:「我不見他,也不要讓他進來,給他個燈籠就是……」
「明白。」秦福點頭走了出去。
……
秦福走出去,直接把黃老爺帶去了另一間客房。
一進去,黃老爺臉色都扭曲成一團:
「秦二爺,我兒子被你們的人殺了,這事石大人知道嗎?」
「知道,我和大哥剛剛從春香樓回來。」
秦福語氣淡淡回應。
黃老爺聽到這個語氣,心里首先涼了半截,然後咬牙切齒道:
「意思是說,殺我兒子,是石大人准的?啊?」
秦福當即眼皮垂下,眯起眼睛,道:「黃老爺你這是什么意思,再向本武侯以及石大人問責,你好大的威風啊。」
這一說話間,秦福柔勁高手的精神氣質,好似無形的壓迫般,直接讓黃老爺臉色發白。
他說不出話來。
秦福見狀,緩緩道:
「今日之事,有目共睹,你那兒子,拒捕犯官,被我武侯鋪新上任的大理寺衛陸亭舟當場格殺,以正法典,你就是告去大理寺,大雍律也是這樣的一條鐵律,你兒子活該!」
黃老爺嘴皮子哆嗦。
秦福卻緊接著話風微微轉了下,抿了一口茶,道:
「不過大哥讓我告訴你,你兒子的死,系那陸亭舟所為,實非我們所指使。」
黃老爺這下聽懂了,一下敏銳覺察出這個殺死自己兒子的人,似乎和……
「陸亭舟……他不是跟石大人、秦二爺你們一道的?」
甚至好像還隱隱被石魁視作了眼中刺。
黃老爺驚後,恨道:
「既然石大人也可憐我兒子,更深恨這姓陸的,還請秦二爺代為傳話,黃某原散盡家財,只求幾位大人能為我兒子報仇!」
聽到「散盡家財」這四個字,秦福眼角不自覺的動了一下。
但他清楚石魁讓自己跟黃老爺說的是什么。
當即,他沉下臉來:
「黃老爺,你最好收回你的剛才的話,你放的什么屁,陸亭舟乃是本坊武侯,更是九品官身的魚龍衛。」
「讓我和大哥幫你殺官,你以為我們是那些目無王法的斬龍人、覆地會組織嗎,只要給錢,發布刺殺任務,什么事都敢做,什么人都……敢殺?」
「我們可是官,與這些人天地之別!」
說完這幾句話。
秦福冷哼一聲,似乎再不想跟黃老爺扯上關系,直接甩袖離開客房。
但黃老爺卻鐵青著臉色,看著秦福離開背影。
雖然秦福話說的義正言辭,但他最後一句話里的那幾個字眼「你以為我們是斬龍人」「覆地會」組織?
只要給錢,什么事都敢做,什么人都敢殺?
尤其是最後那兩個字,還特地咬重了字眼。
這一刻。
黃老爺哪里還不清楚秦福專門把自己叫來客房私聊的原因,就只是為了說出那最後的幾句話,給他指「明路」。
「斬龍人……覆地會……」
黃老爺如何沒有聽過外界這兩個名氣極大的「反賊組織」。
一個要斬龍。
一個要翻天覆地。
僅從名字就可以聽出,這兩個組織是一群如何的殺頭之輩。
殺官……造反……
對這些人而言,本就是他們的專業正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