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寧不置可否,直接抽出手給了唐嘉樂一巴掌。他被打得偏了一下頭,但算不上驚訝,畢竟他現在可是在唐寧的雷區上蹦躂。
唐寧喜歡男性在床上強勢,但並不代表喜歡被強迫。逗弄可以,引誘可以,但要把選擇權交給她。
而他竟然在給女王大人限時倒數,何止不要臉,簡直不要命。
吃點苦頭也是應該的。
「還要嗎?」
唐嘉樂像是感覺不到痛,又主動把臉湊到了唐寧手邊。
「打夠了我就開始倒數了。」
剛說完就又挨了一下,但力道比剛才輕多了。
他抿起嘴角,但又不敢聲張。
「還要嗎?」
這一次手掌貼過來的時候連風都沒有,唐嘉樂反握住她的手。
「要不然,數完再打?」
他張了張嘴,「一」還沒出口,就被唐寧大聲何止。
「唐嘉樂你憑什么敢賭啊?」
唐嘉樂苦笑著勾了勾嘴角,他不是在賭,而是在等。
看似掌握著主動權的試探,其實已經是他最後的招數。他和唐寧之間百步的距離,他走完了九十九步,再向前就是冒犯。
神壇的邊緣,是他絕不可能跨越的線。
再喜歡也不能自私的強迫對方為自己妥協和改變。神祗永不墮凡塵,就該永遠被他供著,被他捧著,被他愛慕著。
所以剩下的只能等,等唐寧邁出這最後一步。
或者推他回深淵。
唐嘉樂像是沒聽到唐寧的話,低頭親吻她的掌心,仿佛虔誠的信徒一般在向她祈禱。
「一。」
唇齒開合,時間卻古怪的慢了下來。
他將臉貼著唐寧的手,小心翼翼地抬起眼。明明定規則的人是他,唐寧卻覺得他像是在跟自己乞求。
沒有預想的壓迫感,反而有一種被撓著心窩的癢。
明知道在此刻打止才顯得果斷,可她偏偏被古怪的時間迷了眼。
「二。」
獨木橋已經過了一半,她才想起沉淪的第一步是盲目。
是陷阱太過精巧,不是她疏於防范。
唐寧別過眼不再看他,悄悄退出了博弈的戰局。
那一瞬間雲霧散開,唐嘉樂看到陽光從落地窗照了進來。
他終於有勇氣看到神啟的最後一頁。
「一……」
然而話音剛落,門鈴忽然響了起來。
猶如夏蟬振翅撲面而來,唐寧下意識推了一下唐嘉樂的肩。
手心的溫暖落空,她渾然蘇醒,停在了陷落的邊緣。唐嘉樂看著她,期待一個關於意外的解釋。
可是默許和答應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態度,她可以被他引誘沉淪,但不能主動踏入同一條河。
好在門鈴在催,給了她退場的理由。
唐寧快步走到玄關,打開可視,就看到一個身穿藍色制服的陌生人。他提著唐嘉樂丟在外面的衣服,問她認不認識這個人。
「怎么了?」唐寧問道。
「我是被叫來修理電子鎖的,但是聯系不到戶主,他的手機似乎在這個衣服里面。」
唐寧啞了一瞬,原本不該出現在這場戲里的人,這一刻忽然扯掉了帷幕。
「你不是說要兩個小時嗎?」
「本來是的,但是雨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