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掉現在住的這套可以。」
「拆東牆補西牆?」
「這樣你就不得不收留我了。」
唐嘉樂死皮賴臉逗她,唐寧卻笑不出來。她將手中的花放到一邊,沒心思欣賞,又給簡行舟打了個電話,還是關機。
「簡行舟讓我回國。」
「嗯?」
「最後一條信息。」
唐嘉樂故作輕松:「那就先回去唄。」
「我人可以回去,但是畫怎么辦?」
唐寧隱約覺得簡行舟可能出問題了,但問了一圈人卻沒有問到准確的消息。她雖然回國也有渠道辦畫展,但是大部分的得意作品都運到了風城這邊,而她直到現在還沒有看到自己的畫。
唐嘉樂沒說話,翻出手機看了一眼。朋友十分鍾前回了信息,稱唐寧的運單顯示到達了海關,已經清關一周了,應該是出了什么問題。
他避開唐寧,進洗手間打開了水龍頭。確認噪音蓋過說話聲,才給運輸部的同事打了個電話,問他能不能通過嘉利這邊給唐寧那批畫重新向海關申報。
然而總部那邊剛得到了消息,要暫緩所有與簡行舟家有關的訂單,這個時候更不可能把燙手山芋接過來。
「其實簡行舟本人在風城並不受限制,他親自去處理這批畫完全沒問題。就怕他回國,他要是回國一定會牽扯到他父母的案子里,到時候這些畫要不被拍賣抵債,要不就爛在倉庫里。」
但是簡行舟既然讓唐寧回國,那多半他現在也不在風城了,昨晚打電話時已經在機場或者國內,為了隱藏行蹤才關了手機。
唐嘉樂關上水,走出洗手間,就看到唐寧站在對面靠牆抱懷看著他。
「你在跟誰打電話?」不等唐嘉樂解釋,唐寧已經在亂猜,「你是不是跟簡行舟做了什么交易,故意把我留在你身邊?」
唐嘉樂搖了搖頭,這揣測過於荒誕,他甚至不知道從何解釋。
「我昨天就不該為你不接電話……」唐寧扶著脹痛的頭,「沒來找你就好了,我管你什么死活?我該去找簡行舟,抓住他……都是因為你,每次都是因為你我才鬼迷心竅!」
她一口氣發泄完,緩緩抬起頭,看到唐嘉樂無措地愣在原地,才意識到自己的話有多傷人。
其實再怎么怪,也不可能怪到唐嘉樂頭上。可她身體里有一把刀,如果不拋出去,她就要被自己捅死。
而面前這個人會無限包容她,她才一時肆意。
「對不起,我……」
她還沒說完,唐嘉樂就上前抱住了她。
「沒關系,我明白。我知道你是沒辦法消化這些情緒,那就怨我吧。是我昨天耽誤了你,都是因為我才讓你遭遇這些壞事。」
他抱著唐寧安撫了一會兒,卻反把人安慰哭了。
唐嘉樂捧著唐寧的臉,卻總也抹不干凈她的眼淚,心里急得要死。
「我陪你回去找簡行舟,找不到人就打官司,一定幫你把畫拿回來好不好?都是我的錯,所以我給你負責到底。」
明明不是他的錯,唐寧哽咽著喉嚨,哭得更凶了。
「乖,不哭了。」唐嘉樂哄小孩似的勸道,「我馬上就訂機票,再哭一會兒登機就不美了。」
唐寧這才抽了抽鼻子,勉強點了點頭。
「那花怎么辦呀?」
她指著被自己冷落在玄關的向日葵。
「飛機上不讓帶。」
唐嘉樂短暫的怔愣後啞然失笑,她還以為唐寧不稀罕呢。
他吻著唐寧的額頭:「沒關系,回國我再送你。」
無論是花還是畫,這一次他承諾的,都不會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