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6章 邪道大修
第一界,南淵。
鬼祭宗。
因坐擁兩位真神,鬼祭宗比九黎宗的底蘊更為深厚,門中不朽境大修一共十九。
刑恆就是其一。
對任何宗派來說,不朽境都是頂梁柱,每締造一位都傾注了宗門海量的資源。
因此,不朽境大修的命也很重要。
此刻,鬼祭宗的現任宗主商燁,就站在擺放「命魂牌」的幽暗石殿。
他將對應刑恆的那個「命魂牌」取下,注入神識進入查看。
刑恆在魂飛湮滅前的一刻鍾,所經歷的每一件事,都被烙印在「命魂牌」中。
他看著刑恆通過黑玉腰牌和人溝通,看著刑恆躍出鬼雲船,看著龐堅御動源魔劍而來。
也看著刑恆被龐堅斬殺。
「劍樓,龐堅。」
商燁當即知道發生了什么。
他先是被深深震撼了一下。
在青冥鬼火冒出的恐怖雷霆,內中蘊藏的大道真諦,令通曉鬼道奧秘的他也感到不安。
定了定心神,他才開始往下思考。
「刑恆,為何非要擒殺董天擇,為何在龐堅現身以後,他還是不肯罷休?站在刑恆身後的,乃是……」
商燁琢磨了一番,也么琢磨出個所以然來,於是選擇親自向鬼母匯報。
……
鬼祭宗深處。
一座寸草不生的岩山,被眾多銹跡斑斑的鎖鏈捆縛著,山巔只有一個小小廟宇。
透著濃濃光陰痕跡的鎖鏈,時而傳來令人頭皮發麻的鬼吟聲,鎖鏈如連接著幽冥鬼蜮,如能通往另外一個時空。
而山巔的那座廟宇,仿佛就是鎮壓一切邪冥鬼物的寶塔,有著無上威嚴。
商燁在廟宇前站定後,就隔著石門將刑恆死亡一事,仔仔細細地匯報清楚。
隨後,他便一言不發地等候。
許久後,鬼母的聲音從廟宇中幽幽響起:「文韜究竟在想什么,連我也猜測不透了。」
護法刑恆,二長老姜岑,皆是穆文韜那一脈的人。
同樣是不朽境,姜岑想要指揮刑恆並沒有那么容易,從商燁通過「命魂牌」所見的畫面來看,和刑恆對話的絕對不是姜岑。
如果是姜岑,刑恆不會表現的那么謹小慎微,不會那么的敬畏。
整個鬼祭宗,除了鬼母以外,只有另外一位真神能讓刑恆如此服服帖帖。
就連身為宗主的商燁,也自知沒那個能力,沒那個身份地位。
所以,授意刑恆生擒活捉董天擇,在龐堅現身以後依舊不肯罷休的,就是鬼祭宗的另一位真神穆文韜。
——他也是鬼母的師弟。
商燁低頭請示:「對劍樓,我該如何做?」
「人族,需要一個比厲兆天更強的劍道奇才,更需要一位強大的劍神。」鬼母的聲音沒有情感,冰冷地說道:「在當下這個時代,沒有真神會去阻擾至強劍神的誕生,我不能阻擾,文韜當然也不行。」
商燁別頭,看向百里外的一處墳堆,道:「那……」
「不要以你鬼祭宗宗主的身份做任何事情。文韜目前不在宗門,我也不知他去了何處,我會等他主動來找我。」鬼母再道。
商燁恭敬點頭:「那我懂了。」
……
身為一介散修,尚秀春能在鴻都城扎根,並晉升為不朽境,自然有過人之處。
他的過人之處,就是在嗅到危險時,能第一時間抽身離開。
他苦心經營鴻都城多年,在城內設置交易區,弄出茶樓酒肆,各類聲色犬馬的歡場,供那些刀口舔血的散修逍遙。
借此,他撈取了數以千萬的靈石靈玉。
鴻都城,一直都是他手中的一座巨大金礦,對他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然而,當他意識到這塊鴻都碎地,已經成為某種可怕勢力選定的博弈之地,而且還牽扯到了劍樓和鬼祭宗以後。
他便當機立斷地割肉離開。
「活著,在這個亂世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如幽電一般射出鴻都碎地後,尚秀春念念不舍地,又回頭深深看了一眼,嘆道:「你們神仙打架,為何偏偏選了我經營的鴻都碎地?」
他不知道在暗中,到底牽扯著什么力量,可他明白他招惹不起。
一眼過後,他重新調集力量,想著該隱姓埋名逃往何處。
「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魔淵。」
他很快敲定了目標。
也在此時,一扇奇大無比的白骨門,忽然坐落在他前方虛空。
千丈高的白骨門,正處於敞開的狀態。
門後,隱隱浮現一座以白骨鑄造的古老城池,有眾多沒有血肉的枯骨正在城內行走。
那些枯骨不限於人族,有凶獸,有異族,有眾多消逝在光陰長河的異類。
一道骨瘦如柴的身影,穿著寬松的灰白法袍,滿臉堆笑地從恢弘的白骨門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