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顧梓平的誤會(2 / 2)

余恩恩正在赴約的路上,她現在只希望顧梓平不會把這事在顧清安面前說出來。

顧清安約的是一家日料店,余恩恩過去報了名字之後便被帶到了包間里。她開門便與顧清安的目光撞上,對方眼里的欣賞和因為欣賞而帶來的親昵十分清晰,連叫她名字的語氣都柔和了許多:「恩恩。」

於是背對著自己的顧梓平便猛地轉過身來看向她,短暫的驚訝後便是皺起眉頭,快快地收回目光扭過頭去不看她。這樣的行為倒沒有讓余恩恩感到尷尬,只是讓顧清安有些疑惑,稍稍收斂起微笑招手讓余恩恩坐下。

原本理應坐在顧梓平身邊的余恩恩在餐桌邊頓了頓,最後選擇了兩不相干的側邊跪坐下來,與父子倆呈叄角的位置。

顧清安大概是看出點什么了,顧梓平臉上的不悅和煩躁太過明顯,而余恩恩的行為也將兩人分割開,但今天的重點並不是他倆的感情。

餐食在余恩恩來之前就點好了,後面顧清安要遞給余恩恩菜單讓她補點時也被拒絕,菜品很快就上齊,顧清安正說了先吃吧,顧梓平卻開口打斷道:「爸,你是有什么事要說嗎?」

顧梓平的語氣十分生硬,心情不好得十分明顯。於是顧清安只好嘆了一口氣,回答道:「本來想著吃完飯再說的,既然你問了,那……」顧清安頓在這里,他帶著些疑問神色的目光對向了余恩恩,後者被看得愣了愣,但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張開嘴正想說些什么,卻又抿起嘴巴,神情便顯得有些無助起來。

於是顧清安只好接下去說:「梓平,我和朱老師商量了一下,你們兩人的畫展還是分開辦比較好。」

這個時候顧梓平才終於看了余恩恩一眼,但又飛快地,令余恩恩都沒能察覺地收回落到顧清安身上,在十分片刻的停頓之後,開口應道:「好。」他干脆利落極了,惹得余恩恩松了一口氣又忍不住難過起來,即使知道顧梓平的答應是理所當然的,甚至是自己虧欠於他的,但這樣一個好字仿佛對方真真毫不留戀地斬斷了他們之間的關系一樣。

但余恩恩不能把這份悲傷表現出來,於是她只是低著頭,比中午還要沉默還要機械般地吃著食物。她沒看到父子倆一同投來的眼神,一對猶豫一對擔憂,這樣的情況下,顧梓平便又開口道:「……為什么忽然改變主意?」

低著頭的余恩恩不知道顧梓平是朝誰問的,但大概是他的父親吧,這樣想著她便繼續保持著沉默,片刻後聽到了顧清安的聲音:「因為恩恩的風格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已經不再適合和你一起合作了,融合不起來。」

顧清安最終也還是顧及著自己孩子的心情,並沒有把話說得那么直接明白,而風格的問題早在最開始就已經被拿出來當作重點過,此時再提起也不算什么奇怪的事情。

「那……」顧梓平似乎還想說什么,但只吐出一個音節後便頓住,生硬地轉折到另外的話語上,「好,我明天就去畫室把畫搬走。」

「不用的。」余恩恩總算開了口,也抬起眼去看顧梓平,後者的面色低沉又平淡,有些像很久之前余恩恩第一次與他正面交談時圖書館里的他,但又有著區別,「我們可以一起畫的。」

余恩恩還是忍不住說出了挽留的話語,這大概是人類共有的劣根性,無論自己是否下定決心挽留或是拋棄,但真正要離開的時候,總會升起一絲半點的不舍,大概是如果最後的挽留都沒能成功的話,就代表是真正的失去了。

顧梓平望向她,心高氣傲的少年陷入了短暫的迷茫,在外人看來他像是疑惑著女友的親近,但顧梓平只覺得,余恩恩這話說得好笑又虛假。即使余恩恩不知道自己為什么生氣,但她難道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嗎?

想起來,顧梓平一方面覺得自己傻,早知道余恩恩有性生活,卻因為對方的否認和脆弱而忍不住陪伴她;一方面也覺得余恩恩虛偽,在和自己交往的時候同別人發生關系,此時卻又露出受害者一樣低聲下氣的姿態,給誰看?自己的父親嗎?

那一瞬間顧梓平幾乎要忍不住揭穿余恩恩的真面目,但他忍了下來,甚至還回答道:「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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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死了忙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