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覺得他弦外之音是我不過是傅惟其漫長歲月中相對短暫的一路過客,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存在。
大概是生太多事,叫我沒辦法徹底信任安帥,於是兩人之間總是夾著懷疑、試探同互相猜測。
就在我渾身上下充斥著一股不對勁的疲乏時候,他忽然說道:「其實,我並不相信你們對我講的那些。」
原本已經合眼休息,冷不防聽見他這么一說,便如同驚弓之鳥立即將眼睛瞪得猶如銅鈴。
見他臉上摻雜有嘲諷的痕跡,一眨眼卻又消失無形,恢復片刻安靜,依舊是風平浪靜,只當我眼睛暈,身體太累導致一時看錯。
下個路口的時候,車子打了個轉彎,順勢停在路邊,他點起煙來,並不急著狼吞虎咽的抽上一大口,而是動作有條不紊,慢慢悠悠的將煙點著抿著嘴細細享受。
香煙的味道是很快盈滿整個車里,隱約間那團團白霧升騰恍如大大小小的圖形。
他只抽了兩口煙,便將煙蒂按滅在前面的煙灰缸里。
他對我說道:「我這人平生最討厭的就是別人跟我撒謊,尤其是所有人聯合起來欺騙。」
接著笑著說:「你們的演技實在太叄腳貓,連幼稚園小孩都能識破。」
「你……」我感覺臉上肌肉此刻僵硬無比,尤其是兩腮幫抖動著,卻又不知道怎么開口。
「你想問我為什么沒有當場拆穿你們的把戲是么?」
臉上一陣熱一陣冷,嘴巴只能抿緊了一些,里頭牙齒暗咬,胸腔內更是五味翻滾。
「因為我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事情讓我身邊一直信任的人不惜代價隱瞞我,當然,一開始我也想著如果這是一個善意的謊言,不深究到底也罷了,只不過,你的表現出乎我意料之外。」
我瞪大眼駭然的看著他,對方瞳孔里映出一個失魂落魄的人影。
「我稍微調查了一下,現了讓我更出乎意料的結果。」
隨著他這句話說完,我手扭上車把手,下一刻就想開門沖出去,卻又被他先一步鎖上車門。
「你……要干嘛?」低著頭,眼皮飛快跳動,有種大難臨頭,插翅難飛的預感,可依舊咽下一大口不安定的空氣,壯著膽子開口質問。
「難怪從醫院醒來的時候就覺得你眼熟,原來是這么一層關系。」他忍不住點點頭,又搖頭。
「奇怪的是以前的我怎么就偏偏對你跟著了魔似的。」他連自己都開始懷疑上了,皺著眉頭,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眼下我的受驚程度不在他之下,面前這人說是安帥又不完全是安帥,感覺分明是兩個性格迥異的人。
若說從前安帥行事易沖動,性格火爆,自打失憶後完全反著來,比從前冷靜,沉得住氣,必要的時候才伺機行動。
「或許得試試才知道。」忽然間聽見他對自己說。
試什么?
嘴里含著的話剛想開口,就兩眼一黑,倒不是要暈倒了,而是前邊的壓下一結實高拔的軀干,埋下一大片的黑影。
來不及做出任何的反應,唇上早就覆蓋上那軟綿濕濡的觸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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