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鄭凜叼著煙卷兀自陷入回憶里自責神傷,連煙頭上的星火快把嘴唇撩到都不自知,嘆了口氣,湊近了伸手幫他掐走差點燃到過濾嘴的煙頭。
鄭凜被青年突然的舉動驚回了神兒,下意識地將對方光裸溫熱的身軀抱進懷里,像是確認青年依然完好健康般死死將人扣進懷中,鼻尖伸到青年頭頸處,若有似無地在對方光滑細嫩的皮膚上輕輕磨蹭。
陳雲下意識地掙扎推拒,都被高壯男人統統無形鎮壓。
鄭凜摟緊了青年似是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般自言自語:「還好當時西軍選擇的時機也不算太糟糕。豐城有杜聿拖住許睿晟,任這位許家大少再如何張狂,離了京城也是強龍難壓地頭蛇。至於留在京城的許晉廷又被王家困住了手腳,他終歸還是要顧忌自己的政途,不敢有什么明面兒上的大動作。王家至今還在望榆的黑白兩道掛著你的尋人消息,好在他們的人手如今還被許家拖在京城里……」
青年被鄭凜的話吸引了注意力,不由順著話頭追問,「是王衍還沒有放棄尋人?還是嚴可把我的身體狀況透露給了家主?」
種種假設掠過心頭,陳雲一時思緒紛雜,怔愣片刻忍不住苦澀一笑,「那什么尋人消息,我猜應該是王衍自作主張。家主若是從嚴醫生那里知道我已成廢人,肯定不會再對我如此上心。他……他一向都是如此……」
將「功利」兩個字默默咽下,想起那個即便在放縱情欲時都依然一板一眼如同完成任務的家主大人,陳雲一直覺得在對方眼中,從來只有應該與不應該,沒有喜歡或不喜歡。
那人是他職業代孕生涯的第一位顧客,原本也是與他情欲糾葛最淡漠的一位,卻在一次偶遇的酒會上打破兩人再不往來的無言默契。
不由自主地抬手輕按,似乎那個冰冷的吻還印在眉心,陳雲不能欺騙自己一無所覺,但也無法一廂情願地認定自己將成為什么特例。所以眼下陳雲也很難確定王家對他的糾葛不息是出於何種目的。
思及此,陳雲不由無奈輕嘆。時至今日,即便他已經脫離王家,遠離欣傳,卻依然身處各方勢力的漩渦之中……
驟然抬眼看向面前摟緊自己借機挨挨蹭蹭的鄭凜,陳雲此時才反應過來,那些紛雜亂象十有八九只是男人趁機湊上來撒賴的借口。他如今能安然地四處完成任務,在特情三局中不斷積累資歷經驗,終究還是男人將他始終護持在羽翼之下。
青年無奈地抿緊雙唇,湊上去在鄭凜的嘴角泄憤似的重重咬下。看著男人吃痛地捂住嘴巴、瞪大雙眼的委屈模樣,陳雲先是輕輕勾起嘴角,露出一抹絕不同於從前職業性表情的輕松淡笑,緊接著那弧度越來越大,最後不可抑制地爆發出一陣幸災樂禍的爽朗大笑。
即便前路之上,仍有孜孜以求的王家、暫避蟄伏的許家、黑白難辨的弘龍……陳雲暢快地想到,如今,他已不再是那個輾轉於命運指間而無還手之力的小小代孕。
天高水闊,他終將掌握自己的命運。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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