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手(1 / 2)

稍稍往前走了兩步,風雪緩了緩,老道將女人的容貌看的清楚了一點,這個眉眼,與皇後宮中抱廈間里供著的檀木像一模一樣。

再一想自己繪的那幅像,竟然與這個女人有幾分相似。

凡間百姓拜神求佛,在家里供奉神仙也是常事。可是那個擺在案上的檀木像,雕刻之精致,用料之大方,一看就是花了大錢的。

而那一摞壓在桌上的符咒,那日沖天的邪祟之氣想必就是從那個符上來的。

又往後退了一點,「姑娘,你可是從皇城而來?」

嘉月一步一步往前走,「老人家,咱們就別打啞謎裝糊塗了,皇宮里的東西該看的都看,該拿的都拿了,這會我找你拿回來,你乖乖拿出來就是了。這般推拒,你是何苦呢。」

「咳,咳,咳。」老道喉嚨一陣發癢,他捶著胸口咳了幾聲,兩眼一眨不眨的盯著眼前的美人,她兩手合攏一直藏在袖中,這會她一直往前挪,恐怕手里是藏了兵刃的。「姑娘,既然你我知道是什么回事,那咱們去天宮論論道理可好?」

「去天宮?」嘉月冷笑一聲,「這是要把我押去西王母那兒啊,就是論道理?還是想給我扣些有的沒的的東西。」

老道繼續咳嗦,「姑娘說的,我怎么聽不懂呢。你跟我要那些東西,那姑娘可否跟我說說,那都是些什么。能做什么。」

扶一扶斗篷的帽子,將吹到嘴邊的白毛毛捋到一邊,「老人家,你看著年紀不小了,怎么連這些都不懂啊。」

「老身一輩子與人為善,並不是該如何以符咒害人,」刺骨的冷侵透了蔽體的棉衣,老道又咳了幾聲,在這漫天的飛雪之下,老人的咳嗦聲不知為何聽著格外清晰。「仙子看起來好像很明白。」

嘉月微微皺眉,眼睛牢牢盯著他,這個人看起來好像是上神的修為,身上雖然破衣爛衫沒什么值錢東西,肩膀上背著個包袱,腰上別著把拂塵,一副窮道士的打扮,但是她清楚的知道,就是這個人,輕而易舉的破了自己的匿身陣。

還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溜進了抱廈間,又拿又拓印的,這會刻意躲著自己,想必是在想法子對自己呢。

與其跟他在這兒浪費口舌,不如借著這場大雪,料理干凈了一切,第二天什么事都沒有。

畢竟大雪無痕。

打定了主意,嘉月也不再跟這個老頭廢話,合攏的雙手分開,原本繞在腕上的誅仙索從袖中飛出,直奔百步之外的那人飛去。

青城老道知道她袖中藏了東西,但是沒想到是居然是誅仙索。他一甩拂塵,將地上冰雪掃成了一堵三丈高三尺厚的雪牆。

這誅仙索的威力他最是清楚不過。當初蓬萊仙宗的老掌門與自己在青城山得了一株千年凶藤,倆人在丹爐旁以神力點燃丹爐,將這凶藤燒了七七四十九日燒成了一可取人性命的兵器。

她用的是誅仙索,那就是蓬萊仙宗的人。沖他而來的索繩撞上夯的緊實的雪牆,老道以為雪牆能擋住,可是事情並不像他想的那樣,而是猶如鑽頭一般在這雪牆上不住的鑽洞。

老道心中大呼不好,遁地而逃。

在城郊破廟照看流民的者華被耳畔的咳嗦聲驚醒,他自己一人獨寢在角落里,除了那只跟他從襄山回來的雪虎,身旁再無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