貼膏葯(1 / 2)

撥著算盤算完最後一筆,者華擱下筆吁了一口氣,跟神女手里的賬本子對了一下賬,沒有任何的疏漏,該記得都一筆不落的記下了。再看神女,剛才還有精神的她這會趴在桌上,頭埋在胳膊里,頭上的釵環也摘下來了。

者華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收了桌上的賬本和筆墨,伸手想給自己倒杯水喝,指尖剛碰到茶壺,趴著的神女抬起頭兩眼盯著他,「這些事,咱們可以不做了嗎?我要累死了。」

這一下水是喝不成了,者華站起來走到神女身後,伸手在她的肩上輕輕的揉,「這么揉揉舒服點了吧。」

神女翻了個白眼,閉眼享受者華的按摩,揉了一會肩膀,她指了指自己的胳膊,「這里也揉揉,給飢民舀了一天的粥,胳膊都要下來了。」

「是是是,你辛苦了。」者華狗腿的點點頭。

打從那日師爺將看管庫房這事托給者華後,因為洛陽城里漸漸亂了起來,這城隍廟外設粥棚賑災的事就全都落到了者華神女身上。

一個帶著人每天去衙門領糧食入後院的倉庫,一個在前面支著大鍋燒著柴親自動手熬粥,熬完了粥還親自拿勺一勺一勺的分給排隊的飢民。

就是這樣干了三天的活,沒怎么干過重活的神女就干不動了,每天躺在床上,渾身的骨頭就好像散架了一樣,不是腰疼就是肩膀疼,手腕疼完了胳膊疼。

抬起腕上貼了膏葯的另一只手,神女示意者華停下,屁股轉了一下,換了個方向對著者華,把胳膊伸到者華眼皮子底下,「該換葯了!」

「你等等啊。」者華收起桌上的賬本子和筆墨,卷了這一堆東西進到屋里,不一會的功夫又捧著一堆的東西出來。

等著烤化了膏葯的功夫,在外面野了好幾日的笨笨晃悠著大尾巴從外面進來,嘴上叼著一條十分鮮活的魚。

在者華看來,那條虎嘴里的魚,鮮活的好像有點過分了。

這會洛陽城大門緊閉,除了官差和每日出城收菜的師爺之外不准任何人進出。因為捕魚賣菜的進不來,城里的酒樓飯庄不做飯炒菜了,也跟城隍廟這邊一樣,大師傅伙計在街上支了攤子熬粥。

沒有了買魚的主顧,這會城外在洛水捕魚的漁夫都歇了下來,城中已經數日不曾有魚腥味,這會院子里突然多了一股腥味,自然是無比的明顯。

倆人齊齊看向蹲著的笨笨,都覺得這事有些離譜。

放在地上的魚還在不停地撲騰,月光下,魚鱗有著明亮的反光,地上是魚撲騰下來的水痕。這么新鮮的魚,一定是從洛水里撈出來的,而且長得還這么大……神女托著腮不禁想,這個笨笨,真的有能憑本事捕一條這么大的魚嗎?

「我說你們兩個,看著這鯉魚精受罪就不知道管管啊。」紅喜鵲突然落到地上,她拿起地上的魚,腳輕輕在笨笨的屁股上踢了一腳,讓它滾到一邊去。

「這是鯉魚精?」者華嘴上說話,手上則把膏葯抹在裁剪合適的棉布上,均勻的抹了一層之後,拉過神女的手腕,低頭認真的把手上的棉布貼在她的皓腕上。「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能有什么誤會,」看到桌上的瓦片里有化開的膏葯,喜鵲拔了頭上的簪子,用玉簪子挑了一點膏葯塗在鯉魚身上,把那四個虎牙咬出來的洞給蓋住。「這鯉魚精是洛水龍王座下的文官,本來是要上來查看洛陽城里如何,結果剛冒頭就被你們養的這只笨蛋老虎給叼走了。」說完喜鵲把鯉魚拿在手里兩面看了一遍,認為沒什么問題之後,反手就把鯉魚朝洛水的方向扔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