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敢問。
這兩位一個是自家上頭供貨商,一個是下頭大客戶,哪個都得罪不起。
說到底跟你有啥關系?
管他是不是叔侄呢,哪怕認爹也不干己事!
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師雁行裝著沒事人似的,「正好我還想等會兒去找你呢,給孫家的菜單子我差不多擬好了,勞你帶回去給大官人看看。」
跟之前鄭義請客不同,孫家擺的是壽宴,看他們的意思,即便低調少說也得三桌,她一個人根本忙不過來,起碼得再請個廚子。
她估摸著,去外頭請廚子鄭義肯定不放心,十有八九就是自家的趙大廚了。
她跟趙大廚處的不錯,倒不擔心合作的問題。
鄭平安笑嘻嘻點頭,「日子也差不多了,你多早晚過去?我媳婦兒還念叨你呢!」
他好歹還在外面混了個差事,柳芬是真的在家閑得發霉。
天又冷,也不愛出去逛,越發無聊了。
吳管事一邊偷聽,一邊努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准備等會兒把這兩人的相處模式偷偷說給陸振山聽。
這可不是簡單的廚子和食客的相處模式!
想起甜妹,師雁行也挺開心。
「再過兩天吧,最近正教學生呢!你跟她說,到時候我一定再給她帶蜜汁肉脯,多加甜辣口的。」
她把教人家做酸菜和腐竹的事說了,鄭平安聽得挺樂呵。
「早該這樣了,那些事忒繁瑣,就你這副小身板,要什么事都自己上的話早晚累趴下。」
稍後陸振山也來了,眾人免不得又是一場寒暄,郭苗已經完全麻木了。
我是誰?
我在哪兒?
我在做什么?
眼前發生的這些事情,以前她想都不敢想!
就陸家酒樓的掌櫃,對自己竟然和顏悅色的,還問她喝不喝酒?
郭苗:「……」
飄了飄了。
今天這頓飯陸振山顯然用了心,後廚的陳大廚也動了真本事,味道很是不錯。
尤其那個魚片,沒有用最常見的紅燒的方式,而是先用魚骨吊高湯,再把切下來腌制好的魚片往蛋清里滾一滾,然後用高湯調點糖醋汁下鍋溜。
這樣做出來的魚片非常鮮嫩,而且沒有腥味。
還有一個炸鵪鶉也挺好,外殼酥酥脆脆,里面鮮嫩多汁,可以直接把骨頭嚼碎了,感覺應該挺適合早上或者晚上配粥。
就是那鵪鶉些微有點肥,廚師沒有提前在肉上扎孔,導致最里面的肉有點沒滋沒味的。
但瑕不掩瑜,師雁行還是一口氣吃了兩只,臨走前又單獨請他們打包了一盤,預備回去給江茴和魚陣解饞。
這附近鵪鶉並不好買,反正她過來這么久了都沒瞧見過。
見她這樣給面子,陸振山也覺得臉上有光,不光打包了炸鵪鶉,還額外裝了幾盤點心。
後廚陳大廚聽說師雁行來了,也是使出渾身解術,正綳著一根弦兒等結果呢。
如今聽說她要單獨打包,頓覺渾身骨頭都輕了二兩。
值了!
這是單純的一頓飯嗎?
不!
這是兩個廚子暗中的較量!
陳大廚如是想。
今天提前遇見了鄭平安,師雁行就不必單獨再跑一趟小衙門了,等會兒直接和郭苗去買東西就好。
郭苗去後面趕車,師雁行站在大門里面和鄭平安說話。
「等你去了縣城就好了,我也不愁沒得吃了!」
鄭平安喜滋滋道。
師雁行聽這話不對,「那我去縣城開店,你不是在鎮上干活兒嗎?」
這兩頭也碰不上啊!
然後就聽鄭平安雲淡風輕道:「我回去唄!」
除了不入流的打雜的,在衙門做活的人分為官和吏。
官有嚴格的定額,由朝廷發放俸祿,具體錄用人員也需要報上去層層審批。